叶灵苏嘲笑道:“你狡计多端,我才不会信你。”冲大师冷冷道:“你不信我,那必然信赖阎罗王了。我猜这小子是阎罗王的亲戚,掉下山崖也不会摔死。”说着悄悄一晃,乐之扬来回扭捏,一张脸惨白如纸,口中却大声叫道:“叶女人,别管我,这和尚毫不成信,千万不要进了他的骗局。”
墓室四四方方、一目了然:左边几行架子,放着刀枪剑戟,因为年深岁久,兵器大多朽坏;右边是三口铁箱,锈迹斑斑,不知装了何物;但在墓室正中,却有一座石塔,两人来高、表面苗条。
冲大师冷哼一声,大声叫道:“席真人,小丫头失期,你如何说?”席应真莞尔道:“大和尚你找错人了。此书籍是东岛之物,叶女人才是仆人。她爱如何着就如何着,贫道无权置喙。”
冲大师深吸一口气,笑道:“叶女人,这句话你该问一问这姓乐的小子。”本来,和尚抓住乐之扬,叶灵苏又剑指和尚,冲大师中剑,乐之扬也必然会活活摔死。
冲大师收起拐钉钥匙,悄悄伸手一推,铜门大开,天光霎入,火线的墓室闪现出来。
冲大师顺势欲上,忽觉寒气森森,破空逼来,顿时心叫不好,右手在山崖上一搭,满身横移数尺,一道青光掠身而过,“叮”的一声扫中山崖,将一大块岩石切了下来。
“好说。”冲大师举起手来,笑嘻嘻说道,“全如真人所言,我若违誓,佛祖降罪。”乐之扬听到这儿,忍不住叫道:“道长别信他,他是个假和尚,底子不信甚么佛祖。”
自来石是一块长条形的巨石,自古用来封闭墓门。两扇门将合未合之际,将石条倚于门后,关门之时,自来石随之落下,滑入门扇之间,从内里顶死流派。
此石一旦落下,若要开门,非得“拐钉钥匙”不成。冲大师竖起钢钎,将拐钉伸入门缝,悄悄一拧,拐钉转了过来,变成了一个横档。冲大师用横档顶住自来石,气贯双手,沉喝一声:“开!”条石回声后仰,“霹雷”一声倒了下去。
冲大师大为踌躇,他历尽劫波,全为此书,当下深思:“半本图书,聊胜于无,先将人交出。席应真一诺令媛,必定不会认账。”想到这儿,笑道:“也罢,算我亏损。席真人,你得立一个誓,我交出这个小子,你不得再与我三报酬难。”
冲大师微浅笑道:“释印神出身佛门,因故出家,想来暮年顿悟,重归佛门,身后也以佛门之仪安葬。”席应真拈须道:“这么说,遗骨就在塔中了?”
“谁说我是君子君子?”乐之扬笑嘻嘻说道,“我看这扇门比你的脸皮还厚还硬呢,竺兄想要通过,那也是王八要上天,鳖想啊鳖想。”
“好!”叶灵苏说道,“你送人过来,我给你一半。”冲大师一愣:“一半?甚么一半……”叶灵苏手起剑落,厚厚的书籍一分为二,她手里拿着半本,别的半本挑在剑尖,冷冷说道:“这一半给你,你放了人,我再给你另一半。”
不待冲大师号召,明、竺二人冲进墓室,争相翻开铁箱。但见第一口箱子里装了几样古玩,铜锈斑斓,不甚起眼;###
乐之扬抓起长剑、信手拔出,忽听一声龙吟,顿时寒气逼人,剑身出鞘了一半,秋水沉碧,可照须眉。
一行人不再打斗,搭建木梯,鱼贯而上。不久来到洞窟,冲大师押尾,最后一个进洞。那洞窟一人多高,四周均有斧凿陈迹,空中上散落鸟兽骸骨,小如燕雀,大如黄羊,有新有旧,触目惊心,均是白隼殛毙的猎物。飞雪巢窠被占,在洞外凄声长鸣,只是未得仆人号令,不敢私行突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