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之扬迎着亮光,细看剑身,剑锷下方雕刻了一行铭文,笔迹古奥,辨认不出。席应真接过念叨:“真刚断玉!”不由寿眉扬起,“咦”了一声,冲口叫道:“这是越王八剑中的真刚剑!”
“不敢,不敢。”冲大师笑着承诺。叶灵苏收起长剑,冲大师也将乐之扬拽了起来。上面三人耳目甚聪,听到对话,各个罢手,席应真望着乐之扬,眼里透暴露浓浓的愁意。
竺因风大怒,尖声怪叫:“狗崽子,你再骂一句尝尝,我撕了你的嘴。”
“好哇。”乐之扬笑道,“你不来撕,就是我孙子。”
冲大师哑口无言,半晌叹道:“罢了,整天里打雁,反叫雁儿啄了眼。小丫头,算你短长。”
席应真冷静点头,心中却想:“这是殉葬之物,带走本有不当,但我等不取,也会落入恶人之手。”
箱中之物并非俗品,但也说不上多么贵重。二人不堪绝望,诚所谓“贼不空回”,各自抓起金杯银盏,捏扁了揣进怀里。席应真和叶灵苏冷眼旁观,均是不堪鄙夷,箱中的葬品应是释印神身前的爱物,竟也逃不过这两人的魔掌。
叶灵苏没好气道:“大和尚,不要东拉西扯,到了处所,你也该放人了吧?”冲大师笑道:“不急,不急,渐渐来。”叶灵苏听他口风不对,心中“格登”一下,冲口叫道:“贼秃驴,你要认账?”明斗嘲笑道:“不错,冲大师,不消讲甚么信义,拿这小子当人质,逼他们就范。”
席应真略一沉默,点头说:“好,你也立一个誓,我死今后,不得与这两个孩子难堪。”
席应真轻抚剑身,神情庄严:“相传春秋之时,越王勾践取昆山之金、引赤泉之水,调集名匠,铸成八剑,此中之一就是真刚。此剑切玉断金,如削土木,不在巨阙、湛卢之下。本当只是传说,谁知真有其剑,算起来,这口剑历经两千余年,光如秋练,奇文焕彩,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锈迹。”
“过奖!”冲大师用钢钎撬开泥封,一股浊臭之气澎湃而出,世人纷繁捂鼻后退。直待浊气散尽,冲大师方才靠近门缝,瞧了瞧,点头说:“公然是自来石!”
冲大师始终袖手旁观,这时笑道:“乐老弟得此名剑,真是可喜可贺。”乐之扬还剑入鞘,笑道:“同喜同喜,要不是大和尚你,这把剑也不会出世。”
“越王八剑?”乐之扬奇道,“那是甚么?”
墓室四四方方、一目了然:左边几行架子,放着刀枪剑戟,因为年深岁久,兵器大多朽坏;右边是三口铁箱,锈迹斑斑,不知装了何物;但在墓室正中,却有一座石塔,两人来高、表面苗条。
冲大师只算到席应真,却没算到叶灵苏,这一来大大失策。乐之扬也不料叶灵苏说出如此妙语,心中又惊又喜,再见冲大师一脸烦恼,禁不住哈哈大笑。
少女摆布难堪,出剑乐之扬必死,收剑又不甘心,正不知如何是好,忽听冲大师笑道:“叶女人,你先收剑,我们一同上去,到了上面的洞窟,我必然放了这小子。”
冲大师只觉风声袭脑,躲闪不及,当下气贯颈后。鹰爪入肉,皮破血流,冲大师痛得脖子一缩,叶灵苏趁乱出剑,刷刷刷刺他面门。冲大师纵身后退,冷不防一脚踩空,翻着跟斗掉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