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尖越来越近,间隔咽喉不过数寸,似是觉出伤害,朱元璋颤抖一下,伸开双眼,昏黄看到剑尖和孙子,回光返照,蓦地复苏过来,失声叫道:“允炆,你干甚么?”
“你……”冷玄瞪眼云虚,一转眼,那剑尖间隔老天子又近了几分,朱允炆仿佛陷身恶梦,脸上惊慌惊骇,死力想要醒来,握剑之手簌簌颤栗,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下来。
“爹!”云裳失声惊叫,叶灵苏也微微动容。
嗡,朱允炆手中长剑冲天而起,剑尖掠过朱元璋的下颌,画出一道浅痕,排泄丝丝血迹。
冷玄松一口气,云虚瞅了瞅他,暴露一丝耻笑。冷玄见他神采,心生迷惑。
倏忽间,宝辉宫就在火线,幽黑冷暗,空寂无声,只要偏殿一点烛火,闪闪动烁,奄奄欲灭。
乐之扬心下奇特,定眼细看,发明冷玄右手挥动拂尘、左手藏在前面,食指忽伸忽缩、忽隐忽现,敢情拂尘只是幌子,前面的“阴魔指”才是杀招。云裳明白这个事理,仗着剑快身疾,不待冷玄出指,马上闪身躲开。以是乍一看来,两人各行其是,隔空对舞,十余招转眼即过,未曾交上一招半式,可在熟行人眼里,如此斗争,尤胜刀来剑往,稍一不慎,必将长剑穿胸、指力贯穴。
乐之扬只觉氛围有异,梁思禽却脚下不断,拎着他快走两步,恍若一缕轻烟,超出世人头顶,到了屋顶上方,一拂袖,屋瓦无声跳开,暴露一个大洞。他沉身钻入,身后瓦片悄悄合拢,乐之扬尚未还过神来,二人已在屋梁上方,上面的景象一览无余。
“咦!”冷玄望着太孙,直觉不妙,朱允炆痴痴怔怔、睁眼如盲,清楚仍然受制于人。
正迷惑,耳边传来梁思禽的低语:“看云虚的眼睛!”乐之扬一愣,恍然有悟,冷玄不管进退攻守,始终遁藏与云虚的目光,云裳也明白这个事理,故而一招一式,无不逼他直面父亲的双眼。这一来,冷玄无异于以一敌二,一面对付云裳的快剑,一面抵挡云虚的暗箭,内侵外逼,苦不堪言。云裳有恃无恐,出招更加狠辣凌厉,叶灵苏冷眼旁观,悄悄哼了一声,透暴露一丝不屑。
梁思禽一晃身,超出屋顶,落在偏殿火线。女子的抽泣声幽幽飘来,乐之扬心中烦躁,挣扎欲起。
梁思禽放下两块石砖,并排一处,举烛对比,乐之扬在他身后,仅能瞥见背影,烛火光中,梁思禽一动不动,工夫仿佛呆滞,伴随火光摇摆,殿中的风景变得飘忽迷离。乐之扬身处其间,心生错觉,仿佛瞥见一个素衣女囚,姿容绝代,愁苦哀伤,拖着枷锁盘跚行走,时而在石础上刻画,时而翻过砖块,用枷锁上的锐角艰巨地刻写,她面孔惨白,眼中却有熊熊火焰,砖块上字字血泪,干系极大奥妙,必须谨慎埋没,不成稍有疏失。在这粗陋处所,女子倾尽平生智谋,只盼多少年后,那人顾怀旧情,会来其间发明奥妙,这希冀非常迷茫,可又别无他想。女囚眉眼间透出深深的绝望,眼泪顺着双颊滑落,滴在手上砖上……
云虚冷冷瞥她一眼,说道:“朱重八的双手沾满我东岛豪杰的鲜血,一剑杀了,难消我心头之恨。嘿,让他死在本身的乖孙子手里,那才是大大的报应。”
“恰是!”冷玄叹一口气,“小人职责地点,只愿善始慎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