贰心胸荡漾,懊悔交集,明斗见他发楞,心中非常痛快,大声说:“听到了么?臭小子,还不滚下去。”
乐之扬闷闷说道:“《杏花天影》是我寄父身前最爱的曲子。我和他在秦淮河边卖唱,每次都是我吹他唱,可惜曲声如旧,别人已经不在了。”想到寄父生前的音容,心如刀割,流下泪来。
两人相隔丈许,云裳一步跨过,乐之扬压根儿来不及转动。眼看躲闪不开,身边伸来一只素赤手掌,指尖向上一挑,点向云裳的掌心。云裳手爪电缩,冲口叫道:“叶师妹,你干甚么?”
他转动动机,尽力思虑对策,可惜气力差异,纵是一步百计,也想不出甚么好体例。
俄然白光一闪,一只瓷盘穿太小窗,瓷盘上盛着一条清蒸鲷鱼,通身无缺,一箸未动。乐之扬大喜过望,捧起盘子嗅了又嗅,啧啧赞道:“好鱼好鱼,可惜没有筷子。”说完伸手要抓,忽听叶灵苏叫道:“贪吃鬼,不嫌脏么?”嗖嗖两声,又飞来两只竹筷。乐之扬也不客气,拾起筷子,大快朵颐,但觉有生以来吃过的鱼中数这一条最为鲜美。
“想好了。”乐之扬笑嘻嘻说道,“本性命贱,大恩大惠接受不起,明尊主和老哥的情意我领了,至于拜师入门,我还是听天由命吧。”
“胡说八道。”明斗怒道,“凭你也能刺中阳景?”
乐之扬忍痛爬起家来,笑着说道:“明斗拍马屁还行,说到真才实学,我看也不如何样。”
他调匀呼吸,渐渐站起家来,转头看去,谈笑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男人,生得眉弯眼亮,唇红齿白,一身软缎华服,式样非常美妙。
“杨尊主过誉了。”白衣人含笑说道,“云裳向来鲁钝,全赖家父**有方。”
“你这孩子就是太倔。”花眠冲她一笑,“你若没扯谎,为何要遁藏我的龟镜?”
“三位尊主本有机遇成果此獠,可惜别人作梗,故而未竞全功。但也没干系,本王神功一成,必然前去金陵,取他的狗头。”云虚说到这儿微微一顿,目光扫过人群,“这一次,三位尊主带返来很多新人,强大了我岛的阵容。本日我将他们分拨各流,四位尊主用心**,以备来日复国之用。”
乐之扬赏识着海景,没有留意叶灵苏的目光,但见红日渐生、霞光弥天,日头从岛屿左方涌出海面,一半在海,一半在天,海岛形如巨鳌,头向左偏,仿佛衔着半轮红日,将那一颗光灿灿、红艳艳的火球从碧海深处拖曳出来。
“不是。”和乔连连摆手,“我来这儿,实在是为了明日分流派的事情。不知四流当中,乐兄对哪一流更感兴趣?”
“说得对。”乐之扬鼓掌赞叹,“童管事刚才摔我这一下,可比那些四尊五尊的强很多了。”
“小子必然守口如瓶。”乐之扬说完,又吹起一支《月儿高》,伴随婉转笛声,一轮明月冉冉高升,冰魄银辉,挂在枝头,几只夜鸟咕咕鸣叫,清幽中别有一番苦楚。
“乌鸦嘴。”乐之扬骂道,“你就不能说点儿好的?”
金陵路,莺歌燕舞。算潮流知人最苦,满汀芳草不成归。日暮,更移舟,向甚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