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之扬也有同感,这位灵道人,不但是一代武学宗师,更是乐道上的大里手。《周天灵飞曲》将乐理引入内功,曲调哄动气血,生出了一股牵魂荡魄的奇妙意韵,但听叶灵苏笑道:“这最后一支曲子,我就点《周天灵飞曲》。”
正懊丧,忽听嗖的一声,一样东西穿过门下小窗,落在干草堆上。乐之扬只恐有诈,闪身跳开,定眼一看,却见草堆上躺了一只金黄油亮的鸡腿。他先是一惊,跟着大为迷惑,叫道:“叶灵苏,你干吗?”
花眠打量杜周一眼,浅笑道:“岛王好眼力,这孩子,我收了。”施南庭拈须道:“恭喜花尊主,‘龟镜流’又得了一名英才。”
“武功?”乐之扬发展贩子,打交道的多是地痞恶棍,随机诬捏的本领少有人及,此时见问,故作茫然,“甚么武功?”
“不轻敌呢?你有多少取胜掌控?”
乐之扬赏识着海景,没有留意叶灵苏的目光,但见红日渐生、霞光弥天,日头从岛屿左方涌出海面,一半在海,一半在天,海岛形如巨鳌,头向左偏,仿佛衔着半轮红日,将那一颗光灿灿、红艳艳的火球从碧海深处拖曳出来。
“分在邀月峰。”说到这儿,花眠微感惊奇,笑道,“苏儿,你一贯不睬俗务,如何明天对这些事儿感兴趣了?”
门外无人应对,乐之扬又叫一声,才有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答复说:“爱吃就吃,不吃拉倒,大爷欢畅了,给你送送饭,不欢畅了,你就等着饿死吧!”
乐之扬松一口气,笑道:“对,对,我如许的人做了驸马,那还不让天下人笑掉大牙?”
意想及此,乐之扬扣问一个农夫,得知“鲸息流”的弟子住在“飞鲸阁”。那农夫说:“岛上的杂役没有路牌,不得在岛上乱走,如果违犯,轻的重责二十大板,重的还会打断双腿。”
乐之扬笑道:“他们输给我,全都因为运气不好。”
“胡说!”叶灵苏怒道,“乐之扬,你再胡说八道,我就不管你了,随你饿死渴死。”
“不是他告刁状,云虚又如何晓得我谈笑话的事情?”
叶灵苏脱手禁止,满是心血来潮,听了这话,不知如何答复。乐之扬抢着说:“她是一番美意,怕你自食其言。”云裳嘲笑道:“我如何食言?”乐之扬说道:“你不是说了不活力吗,干吗又向我脱手?”
乐之扬找到茅房,一边装模作样地掏粪,一边打量四周的地形,但见屋宇甚多,找出江小流大为不易。想到这儿,他灵机一动,取出玉笛吹奏起来。调子是一段《货郎儿》,本是街上小贩叫卖的歌声,厥后化入音乐,唱来滑稽风趣。每逢乐之扬去找江小流,都在屋外吹起这个调子,用不了多久,江小流天然溜削发门跟他汇合。
“猖獗!”云裳一晃身,赶到乐之扬身前,五指伸开,抓向他的心口。
一个绯衣女子回声上前,她年约三十,风韵冷傲,柳梢似的细眉,压着冷月似的双眼,举手投足给人一种沉寂自如、淡然处之的感受。
乐之扬如梦方醒,皱了皱眉,欲言又止,忽听花眠说道:“苏儿,你在扯谎么?”
到了瓦屋前,莫离大声叫道:“童管事,童管事……”屋中无人应对,林子里却有人叫道:“谁啊?”回声走出一其中年男人,圆脸大耳,稍稍发福,颌下几缕长须,手里提着一个红漆葫芦,一张脸红十足的,还没走近,便可嗅见一股难闻的酒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