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女方才入怀,身后劲如大水、奔腾而至。乐之扬心知冲大师到了,当即一个前翻,反脚向后踢出。他方才妙悟神功,“晨钟腿”融入“灵舞”,精美更胜一筹,倏忽间能踢高低摆布六口编钟,故此一腿踢出,冲大师高低三路都被脚尖覆盖,势如花枪的枪尖,虚真假实,莫知所出。
他脾气几次,利令智昏,只顾一己之私,压根儿不管苍存亡活。冲大师听了这话,一时沉默。竺因风鲁莽小人、见风转舵,一听之下,顿时说道:“明先生说得在理。”环顾四周,目光所过,大家心中均起寒意。
乐之扬发展一步,冲大师正要进击,忽觉两股狂飙从后袭来,只得旋身出掌,啪啪两声,挡住竺因风和明斗的毒手。他仓促间连斗四人,顾此失彼,右胁呈现一丝马脚,朱微看得清楚,一咬牙,纵剑刺出。
朱元璋冷哼一声,悻悻道:“不消说了,这个是朕作法自毙……”其他二人听得奇特,但是机会紧急,得空多问。
乐之扬背着老天子,受了拖累,发挥不开,冲大师这一下攻其必救。乐之扬如果回身对付,必将乱了剑招,联剑之势一破,必定落入挨打地步,但若置之不睬,“大金刚神力”之下,朱元璋必死无疑。
“这个好办。”明斗蛮有掌控,“印玺在我们手里,假拟一份圣旨,赐死燕王不就行了?”
又转一个弯儿,花香袭人,草木蓊郁,亭台阁楼模糊在前,显得错落有致。天上斜月小巧,清辉洒落人间,当真良辰美景,可惜无人观赏。乐之扬只顾埋头疾走,借着花木袒护行迹,一溜烟跑到一座假山前,忽听朱元璋叫道:“停!”
朱微俏脸发白,但是全无惧色,咬着嘴唇,冷冷盯着晋王。晋王与她目光相对,内心颇不安闲:“这妮子一贯和顺,如何死光临头如此倔强?”稍一沉吟,转向朱元璋笑道,“父皇,你承诺么?”
这一踌躇,晋王也不知哪儿来的力量,身子一矮,避过剑锋,跟着懒驴打滚,骨碌碌滚出数尺。
冲大师本可硬挡来腿,但他见过乐之扬一人把握五乐的神功,心中极其顾忌,何况此人滑溜非常,惯于声东击西,时下人手甚少,保护晋王才是重中之重。
朱元璋赤色尽褪,面如死灰,盯着朱微双目尽赤,的确就要沁出血来。晋王见他模样,对劲嘲笑,朱微也看出父亲心中踌躇,扬声说道:“父皇,您以百姓为念,不要顾虑女儿,女儿不怕死,三哥违逆不道,我宁肯一死,也不成全他的野心……”
本来,乐之扬开初也中了迷药,让编钟压在地上转动不得,听了朱元璋等人对话,心急如焚,可又无计可施。焦心中,丹田突地一跳,一股热流升起,斯须走遍满身,百脉暖热,四肢忽又有了知觉,只是酸酸软软的不甚得劲儿。他深知冲大师的本领,纵是全部本领也难赛过此人,现在身软有力,暴起发难只会失利,当下咬牙忍耐,死力运转丹田之气,流转几个周天,酸软渐退,力量滋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