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呢?”朱微指着三个灰衣人,“如何不动了?”
乐之扬盗汗迸出,忽觉黑暗中一只手悄悄伸来,他顺手接住,但觉娇小凉腻,似在微微颤栗。乐之扬悄悄摩挲那手,心头涌起一股甜美:“就算发明这儿又如何?大不了我们死在一起……就算死了,也好过隔了一道宫墙,忍耐无穷无尽的相思之苦。”意想及此,不觉得苦,反觉得乐,这一场牵动天下的大灾害,对他来讲竟是说不出的幸运欢愉。他握着少女纤手,感受她的暖和,嗅着她的芳香,心中如痴如醉,恨不得这一刻永久逗留。
乐之扬有所知觉,伸出左手,悄悄抚摩朱微的脸颊,光滑温软,软如绸缎,光如精瓷。朱微意乱情迷,玩皮起来,悄悄地在他手心吐了一口气,暖如东风,直透内心,同时伸出纤纤食指在他手心写画,一笔一划,前后写了四字,连起来就是:“你想我么?”
“你那模样骗得了谁?”朱元璋漫不经意隧道,“这三小我都是钦犯后代,伦律当斩,好死不如赖活,让他们活到现在也算不错了。”说到这儿,自发压服不了女儿,心头肝火上蹿,重重一拂袖袖,劲风扫过,灯烛一阵摇摆。
乐之扬闪身让过,反手扣住杖身,硬梆梆、冷冰冰,竟是精钢打造。他低喝一声,用力向后一拽,灰衣人身子前倾,拐杖竟然没有脱手。乐之扬微微惊奇,不及变招,摆布劲风袭来,两根铁杖直指他的头部,铮铮两声,杖端吐出白亮亮的锋刃。
朱元璋看她一眼,垂下目光,意似深思,朱微猜到他的心机,又说:“爹爹,太孙吉人自有天相,或许不会有事。”
“这个我也想不明白。”冲大师长叹一声,“倘若真是那人,事情大大不妙。也罢,我先归去,帮忙晋王摒挡后事,你二人持续搜刮,找不到朱元璋,你们也不消返来了。”
他毫不懊丧,反倒有些欢畅,乐之扬看在眼里,深感利诱,心想遭受如此变故,换了本身,纵不急死,也得气死,老天子的气势不减反增,当真不成理喻。
“这儿么?”朱元璋沉默一下,“这里是朕出亡的处所!”
走了半晌方才见底,乐之扬大略预算,此处间隔空中足有二十余丈,两侧均是长条砂石,堆砌划一,伸手一摸,冰冷潮湿。
“微儿!”朱元璋打断她道,“内里不比宫里,你不要叫我父皇了。”
“回禄香!”朱元璋淡淡说道,“南边苗人用香草制成的奇香,用来祭奠火神回禄。”
朱元璋神采陡变,重重一拍桌案,盯着乐之扬眼露凶光。乐之扬定眼与他对视,毫恐惧缩之意,朱元璋见他如此,更加愤怒。
乐之扬听得好笑,心想:“你的模样又都雅多少?让你蒙混进宫,也是禁军瞎了眼。”
“实不相瞒。”冲大师淡淡说道,“冷玄与我有点儿渊源。”
乐之扬愣了一下,抓住铁杆向上拉起,咔嚓,数尺外一块青石板突地弹起,暴露了一个黑乎乎的入口。
朱元璋摇了点头,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这时暗影闲逛,一个灰衣人无声无息地走进房里,手里捧着瓷壶茶杯,他在家什间穿行,如鱼得水,一丝一毫也未曾绊到,反是乐之扬和朱微,知他又聋又瞎,为他担足了苦衷。
思忖间,忽听上方有人说话,恰是冲大师的声音:“奇特,应当就在这一带,如何一下来,连一小我影也没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