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衍投鼠忌器,神采踌躇,这时忽听舱外有人笑道:“燕王来了,你就肯放人么?”
古严右手一晃,又多了一条毒蛇。燕王身形收缩,势如箭矢射出,剑光一闪,钻入蛇头。
舱外回声走进几个奴婢,抖索索支起几案,端来美酒好菜。燕王默不出声,一边冷冷谛视,道衍靠近,低声道:“殿下,只怕有诈。”
“我问过医官!”燕王盯着晋王目不转睛,“秦王临终之前,身上收回檀香之气,他死今后,身边一个小妾无端失落。当时丧事混乱,无人穷究,但依我看来,阿谁小妾就是下毒的凶手。”
“道听途说,不敷为凭。”晋王冷冷说道,“如你所说,我如果凶手,下一个就该轮到太孙。为何过了三年,他一点儿事也没有?”
晋王啊了一声,惊奇道:“甚么毒?”燕霸道:“波旬鬼檀。”晋王点头道:“没传闻过。”
晋王沉默一下,面露诡笑:“老四,你不消激我,人就在这儿,你有本事,带他走就是。”
燕王神情木然,持续说道:“但是没过量久,太子就得了沉痾,开初只说中了风寒,谁知病情恶化,满朝太医没有一个能治。厥后我去看他,太子病骨支离,奄奄一息,可怪的是,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。”
燕王笑道:“王兄但是出了名的‘笑面虎’,朝野高低没有不晓得的。”
“不入虎穴?”晋王笑道,“呵,莫非为兄是老虎?”
“老四啊老四,你真会异想天开。”晋王鼓掌大笑,“当时父皇已经立了太孙,我如故意篡逆,为何关键秦王?害死太孙岂不更好?”
晋王鼓掌大笑,又指空出来的宴席笑道:“道衍大师、郑公公、道灵仙长,三位也请入坐。”
“好哇。”燕王哈哈大笑,“父皇必然想要见一见我的人证。
古严晃身后退,双手挥动,两条大蛇曲盘曲折地绕太长剑,恶狠狠咬向燕王的手腕。
燕王冲他笑笑,转向冲大师说道:“削发人不打诳语,本王来了,你放不放人?”他神采英发,双目凛冽如电,纵如冲大师,也不肯跟他对视,目光一转,冷静看向晋王。
郑和落地,双脚一软,几近跌倒。燕王伸手将他挽住,郑和望着燕王,百感交集,颤声道:“殿下,我……”燕王瞧着他,点头道:“你的话我都闻声了,很好,很好,本王没有看错人!”手上用力,咔嚓数声,将郑和的断骨接回原位。郑和神采惨白,盗汗涔涔,但是咬紧牙关不出一声。
嗤嗤嗤,寒光闪过,一条大蛇从口至尾剖成两片,剑尖嗡嗡颤鸣,白森森、冷嗖嗖,逼得古严张不开眼睛。
燕王嘿了一声,缓缓说道:“洪武二十四年,有人告密你阴蓄异谋、试图篡逆,父皇命太子前去巡查。太子夺了你的兵权,亲身将你带回都城,他为训导你,跟你同寝同食、朝夕相对,厥后父皇要惩罚你,也是太子一力保举,你才逃脱大难。”
“她是凶手,但非首恶。”燕王悄悄拨动酒杯,“试想一介女流,如果无人教唆,岂敢毒死一国藩王?倘若没有外应,她又如何分开王府,消逝得无影无踪?”
“奇特了。”燕王手拈髯毛,微微嘲笑,“太子文弱,偶感风寒、一命呜呼还说得畴昔,秦王体壮如牛,征讨西羌之时,亲跨战马,陷阵破敌,厥后两个月不到,就死于小小风寒?哼,这天底下的事儿也太巧了一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