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王淡淡说道：“太子一死，你离天子之位又近了一步。”
晋王啊了一声，惊奇道：“甚么毒？”燕霸道：“波旬鬼檀。”晋王点头道：“没传闻过。”
乐之扬始料不及，眼看冲大师手掌落下，脑中一片空缺，这时咻的一声，一点乌光射入船舱，直奔冲大师后脑。冲大师手到半途，忽又缩回，反手向后一挥，食中二指拈住射来之物，定眼一瞧，竟是一颗乌木念珠。
“这有甚么奇特。”晋王笑道，“要么是房中焚过檀香，要么是床上放了香囊。”
古严看向晋王，眼里闪过一丝惶恐。晋王微微点头，向左使一个眼色，明斗、竺因风对望一眼，双双站了起来。
“这么说……”晋王嘿了一声，眯眼瞅着燕王，“你不找小妾问罪，跟本王罗唣甚么？”
晋王鼓掌大笑，又指空出来的宴席笑道：“道衍大师、郑公公、道灵仙长，三位也请入坐。”
燕王谛视晋王，微微嘲笑：“这一种毒无色有趣，中毒之人好似受了风寒，但除了特制解药，可说无药可救。中毒者只会病势减轻，渐渐衰竭而死，身后验尸，也没有任何证据。独一征象，就是中毒之人会收回一股近似檀香的异味，中毒越深，香气越浓。”
燕王抬开端来，嘲笑道：“王兄，告别。”正待出门，晋王扬手道：“且慢！”
“是啊。”燕王手拈髯毛，淡淡说道，“小弟天不怕地不怕，唯独占些怕死。”
燕霸道：“太子毒发之前，王兄跟他最为靠近。”
燕王点头道：“不对，太子一贯不爱用檀香，他喜好沉香和龙涎香。”晋霸道：“人在病中，或许情意有变。”燕霸道：“开初我也这么假想，厥后我又去看他，太子身上檀香更浓，只不过这香气分歧于平常檀香，闻起来令人有些烦恶。”
嗤嗤嗤，寒光闪过，一条大蛇从口至尾剖成两片，剑尖嗡嗡颤鸣，白森森、冷嗖嗖，逼得古严张不开眼睛。
燕王悄悄点头：“波旬幽檀的毒性并不狠恶，多次服用才会致命，故而必须多次下毒。下毒之人，必是嫡亲至近之人。”
燕王神情木然，持续说道：“但是没过量久，太子就得了沉痾，开初只说中了风寒，谁知病情恶化，满朝太医没有一个能治。厥后我去看他，太子病骨支离，奄奄一息，可怪的是，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。”
燕王名为皇后之子，实为硕妃所出。太子和四王年长功高，都是国之干城，深得朱元璋的信赖。但是造化弄人，洪武二十四年，太子偶感风寒，一病不起，仅仅过了四年，洪武二十八年，秦王征讨西番，暴病身故，朱元璋连死两个儿子，身心大受打击，今后身患疾病，深居简出。
燕王笑道：“王兄但是出了名的‘笑面虎’，朝野高低没有不晓得的。”
“不入虎穴？”晋王笑道，“呵，莫非为兄是老虎？”
古严右手一晃，又多了一条毒蛇。燕王身形收缩，势如箭矢射出，剑光一闪，钻入蛇头。
古严神采微变，晋王的脸颊抽搐两下，涩声道：“胡说八道，岂有此理？”
“甚么话？”晋王神情不悦，“你我骨肉同胞，我会在酒里下毒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