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觉四周眼熟,忽听有人说道:“醒了吗?”乐之扬扫眼看去,童耀坐在床边,瞪眼直视过来。
乐之扬侧耳听去,沉着无声,不由笑道:“老先生,哪儿有人……”正说着,忽听上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:“席老前辈,迩来可好?”
“那么你……”乐之扬问到这儿,再也说不下去。
乐之扬便将借端看望江小流,赶上阳景寻仇的事情说了一遍。才说完,江小流也吊了上来。花眠又问一遍,江小流也照实说了。两人言辞印证无误,花眠悄悄皱眉,沉吟道:“罢了,先去龙吟殿再说。”
“正合我意……”云虚还没说完,乐之扬忽道:“慢着。”
乐之扬挠头说道:“我那是挖苦明斗……”叶灵苏气道:“你哪儿是挖苦明斗,底子、底子就是挖苦我,哼,我可不是任由你们摆布的女子。”
花眠指派了一个弟子,同江小流一起将乐之扬抬回邀月峰。江小流望着乐之扬的惨状,一边走一边抹泪。乐之扬笑道:“你哭甚么?今儿挨了这顿打,少说三个月不消干活,睡到日上三竿,整天白吃白喝,那但是求也求不来的福分。”
但听一阵喘气,一人呵呵笑道:“承诺个屁。”声音苍劲沙哑,恰是谷中被囚的老者。
乐之扬寂然坐下,双手抱膝,满心茫然,过了半晌,不闻少女动静,贰心生惊骇,伸手摸去,但觉叶灵苏身子滚烫仍旧,口鼻间却有微小的呼吸。
云虚哼了一声,冷冷道:“让他说。”
“他死了。”叶灵苏顿了顿,轻声说,“他他杀了。”
两人上不了岸,只好回身向前岛游去。游了一程,堤岸消逝,呈现了一带断崖,壁立千尺,森严如铁。江小流正感绝望,乐之扬扯他一下,指着远处叫道:“那是甚么?”
乐之扬呵呵直笑。江小流见他面对危境,气势不衰,也不由生出勇气,暗想:“他都不怕,我怕甚么?大不了死在一起,鬼域道上也有人作伴。”想到这儿,挺身说道:“花尊主,我也在此。”
这一笑,乐之扬听出来源,脱口叫道:“明斗!”叶灵苏嗯了一声,冷冷道:“别出声。”
忽听啪啪两声,两道青光击中罗、迟二人后脑。两人捧首惨叫,乐之扬趁机回身,从二人身边冲了畴昔
和乔也认出来人,心中不堪惶恐,忽见女子跳下礁石,手挽长笛,飘飘然走了过来。
三人面面相对,和乔苦着脸说:“岛王明鉴,阳师兄约莫记错了,我是如厕之时,赶上乐之扬的。”
明斗清了清嗓子,大声说道:“岛王明鉴。乐之扬身为杂役,不守端方,潜入我‘飞鲸阁’偷学众弟子习武,为我弟子发觉,负隅顽抗,闹得‘飞鲸阁’屎尿横流。按岛规,此人理应挖眼断腿,以儆效尤。江小流引狼入室,助纣为虐,也应逐出门墙,贬为杂役。”
忽听和乔又道:“没轰动童耀吧?”阳景笑道:“那长季子睡得比死猪还沉呢!”
“如何不敢?”乐之扬慨然说道,“我寄父常说,宁为承平犬,不为乱世人,天下承平可贵,岂容邪人扰乱?”
那人沉默一时,忽地哈哈大笑,说道:“好小子,身为东岛之人,胆敢大放厥词,见了岛王云虚,你也敢如许说吗?”
“你要如何了断?”乐之扬正说着,江小流忽地扯他一下,大声说:“阳师兄,乐之扬也知错了,我代他给你叩首。”说罢屈膝就跪。乐之扬一把将他扶起,怒道:“江小流,你干甚么?跪猪跪狗,也好过向这类人下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