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之扬的脸上火辣辣生痛,本来正要发怒,听到“宝辉”两字,忍不住问道:“你也熟谙朱微?”
乐之扬两眼发黑,差点儿昏了畴昔,只听少女嘲笑道:“如何样,服不平?哼,没用的家伙,就凭你,也配做席应真的门徒?”她成心逞威风,一面说话,一面挥动长鞭,鞭身忽伸忽缩,忽曲忽直,忽而挽成朵朵鞭花,腾空振动,异响连连。
少女嘻嘻一笑,说道:“你猜我是谁?”乐之扬没好气道:“你是个鬼。”
少女叫他绕得胡涂,转了几个动机才觉悟过来,咬牙道:“好哇,你又戏弄我。哼,你不认也不可,紫禁城里,除了你和席应真,另有谁穿羽士袍子?”
“公主有请。”大寺人尖声说道,“仙长跟我们走一趟。”
“猖獗!”少女厉声喝道,“朱微两个字也是你叫的么?”乐之扬没好气道:“不叫朱微叫甚么?”
“不演示?”少女目光一寒,忽地厉声喝道,“先吃我一顿鞭子。”长鞭一抖,刷地绕向乐之扬的脖子。
此时长鞭均在外门,收鞭回击也是不能,少女一咬牙,左手一翻,多了一把亮汪汪的匕首,挽起一抹刀光,刺向乐之扬的面门。
“是啊。”乐之扬一面答复,一面移步回身。少女怒道:“这一招叫甚么?”说着挥鞭横扫,鞭势凌厉,声如裂帛。
俄然间,乐之扬灵光明灭,一行字句从脑海中闪现出来:“六合有节,动静有方,弛骤之道,一以贯之,知其前而制厥后,应节而发,举无不中……”
乐之扬见她神情焦心,心中大为奇特,眸子一转,感喟说道:“可惜啊,我演示不了。”
乐之扬内力不再,身法却没撂下,身在半空,右脚向下,腰身急拧,逆着长鞭的缠绕之势,腾空转了两匝,落地之时,左脚已经摆脱了长鞭,身如龙蛇,滚地而出。
乐之扬笑道:“谁说我是席应真的门徒,我脸上又没刻字。”少女瞪着他惊奇不定,忽又喝道:“你不是席应真的门徒么?”乐之扬笑道:“那可不必然。”少女更加胡涂,一跌脚,怒道:“甚么叫不必然?”
乐之扬看破了她的鞭法,即使闭上双眼,也能听风辨位,当下举步回身,“紫微斗步”融会“灵舞身法”,长鞭掠身而过,乐之扬欺身而进,逼到少女身前,扬起笛子,点向她心口“膻中穴”。
少女心中不耐,喝道:“小羽士,你到底演不演示?”乐之扬笑道:“不演示又如何?”
少女目光一寒,银牙紧咬,此中迸出字儿来:“你找死。”长鞭一抖,鞭未至,风已来,割面熟痛,分歧以往。
乐之扬闻声声响,心头忽地一动。他经脉受阻,“灵曲真气”运转不了,连带“灵舞身法”也不能曲尽其妙,唯独在风穴前练成的“灵感”,不但未曾减退,反而与日精进,不管多么纤细、喧闹的声响,一旦落入耳内,均能辨析入微、自成层次。
少女虽在大怒当中,也忍不住问道:“叫甚么?”乐之扬见她漫偶然机,顿时哈哈大笑,说道:“这招叫做‘竹笋子炒肉’!”
乐之扬使出灵舞,仰身躲闪,不料那鞭子看似向左,忽而向右,带起一股疾风,啪地抽中了他的左肩。乐之扬又痛又怒,向后猛地一跳,从腰间摘下竹笛,那鞭子像是一条飞蛇,腾空扭动,逶迤飞来。他深思斩蛇斩头,看准鞭梢,使一招“月出沧海”,举起笛子横挑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