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叫了一声,脚步蓦地停下,跟着传来一阵低语。正迷惑,“嘎吱”一声,中门大开,两个小寺人推开流派,走出去一个年长寺人,手持拂尘,神采阴沉。乐之扬更加惊奇,起家问道:“干甚么?”
少女尖叫一声,像是踩了尾巴的猫儿,捂着身后,跳开数尺,瞪着乐之扬两眼出火。乐之扬收起笛子,笑嘻嘻道:“这一招也出自‘奕星剑’,你猜叫甚么名字?”
“你说甚么?”少女神采大变,目涌怒意,“你敢骂我?”
寺人推开宫门,又说:“请进。”乐之扬望着门洞,心中炽热起来,不顾统统,跨过门槛。
少女不料他奇招脱身,“咦”了一声,长鞭贴地扫出。乐之扬方才起家,面前黑影一闪,左脸啪地挨了一鞭,从额头到嘴角,似有火焰流过一样。
“为甚么?”少女一愣。乐之扬哈哈大笑,说道:“因为我压根儿不会。”少女瞪着他神采发白,冲口道:“你、你刚才如何不说?”乐之扬笑道:“你没问我,我如何说?”
“公主有请。”大寺人尖声说道,“仙长跟我们走一趟。”
俄然间,乐之扬灵光明灭,一行字句从脑海中闪现出来:“六合有节,动静有方,弛骤之道,一以贯之,知其前而制厥后,应节而发,举无不中……”
“学过又如何?”乐之扬说道。
女子走到月光之下,出乎乐之扬料想,她不是朱微,而是一个年纪相仿的少女,面孔娟秀白嫩,实足的美人坯子,可惜眼角向下、翠眉斜飞,透出一股子刁悍凌厉。她的身形与朱微有七八分类似,乐之扬情令智昏,认驴为马,不由大为羞惭,悻悻问道:“你是谁?”
少女目光一寒,银牙紧咬,此中迸出字儿来:“你找死。”长鞭一抖,鞭未至,风已来,割面熟痛,分歧以往。
出乎料想,室内空荡荡一无统统,乐之扬正觉惊奇,忽听砰的一声,门从前面关上。
踌躇未决,大寺人不耐道:“仙长,请解缆。”
乐之扬闻声“公主”二字,顿时热血贯顶,心子一阵狂跳,但是稍一沉着,又觉蹊跷:朱微公开召见,就不怕惹起别人的猜忌么?
少女本可将他一举击倒,但恨他出言不逊,存了猫玩老鼠的心机,用心加以热诚,当下站着不动,左一鞭,右一鞭,打得乐之扬双脚乱跳。她心中称心,笑嘻嘻说道:“臭小子,晓得短长了吗?跪下来告饶,我让你少挨两鞭。”
宫殿幽深,灯火也无,宫外荒烟蔓草,苦楚不堪,不似活人所居,倒有一股阴沉森的鬼气。
少女又惊又怒,破口骂道:“你才是狗,狗羽士,看我打烂你的狗头。”说话声中,刷刷刷连抽数鞭,鞭势纵横,密如织网。但乐之扬已经看破了这一起鞭法的节拍,动静快慢,进退曲直,各种窜改均已了然于胸。少女的鞭法当然精奇,本人却未能曲尽其妙,加上本性娇纵,接连数鞭没有打中仇敌,顿时怒满胸膛、心浮气躁。乐之扬每次脱手,又直指她前后两招的马脚,几招下来,搅得她荒音窜板、章法大乱,马脚越来越多,垂垂没法清算。
乐之扬看破了她的鞭法,即使闭上双眼,也能听风辨位,当下举步回身,“紫微斗步”融会“灵舞身法”,长鞭掠身而过,乐之扬欺身而进,逼到少女身前,扬起笛子,点向她心口“膻中穴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