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涛脸一沉,说道:“苏师弟,你如何又去赌坊?忘了城主说的话么?”
秋涛只觉心惊肉跳,走到堂前,定睛望去,堂上的神主写道:“盐帮第十二代帮主齐浩鼎之位!”顿时雷震一惊,冲口而出:“甚么,齐浩鼎死了……”
苏乘光还是点头,世人望着他,一时猜想不透,忽听有人笑道:“赌坊里有的是银子,与其偷啊抢啊,不如当场取财,既能凑齐银子,又能经验一下这个混账坊主。”
秋涛一听,大感头痛。西城八部之主,天部万绳年长多智,少言寡语;地部秋涛和蔼能容,深受世人推戴;水部沐含冰性子滑稽,但也不失大抵;火部周烈中规中矩、见事明白;风部兰追天高云淡,世事不萦于怀。这五人行事,向来少有差池。除此以外,剩下的三人一个比一个费事。山不离泽,山部石穿脾气莽撞,泽部卜留皮里阳秋,这两小我混在一起,无风要起三尺浪,见树也要踢三脚,若不闹出动静,内心便不舒畅。这也罢了,最叫人头痛还是这个雷部苏乘光,十处打锣,九处有他。山泽二主即使混闹,多是小打小闹,苏乘光本性好赌,武功奇高,不肇事则已,一闹起来,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。比方说,他才来京师几天,就打死了盐帮之主齐浩鼎。
他说话之时,乐之扬细心打量,此人三十出头,肥胖剽悍,仪表堂堂,浓眉下一双眼睛凛冽如电,但是一笑起来,眉梢吵嘴,却又透出几分调皮。
石穿忍不住叫道:“他在哪儿?”四大盐使还没答复,就听灵堂里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道:“我在这儿呢!“
“帮主大仇,不共戴天。”孟飞燕抬开端来,神采悲忿,“明天我们输了,不即是盐帮输了。从今今后,盐帮西城,势不两立,本帮三十万弟子,即使一个不留,也要报此大仇。”
黑衣男人瞥见世人,缓缓站起家来,笑嘻嘻说道:“万师兄、秋师姐,另有各位同门,有劳,有劳。”
孟飞燕闻声笑声,恶狠狠瞪了乐之扬一眼,她固然扒开了石穿一拳,但也没能化解对方的拳劲,手背直到肩头,还是不堪酸痛,忽见石穿作势又来,当下暴喝一声:“停止!”
盐帮范围庞大,江湖各门各派,均要让步三分。盖因盐帮为求埋没,极少主动挑事,可一旦树敌,便如附骨之蛆,死缠烂打,不闹到对方家破人亡决不罢休。加上弟子浩繁,伤他几个领袖,也撼动不了盐帮的根底,反而招来更惨烈的抨击。齐浩鼎身为一帮之主,权势之大,倾动江湖,乃至将总堂设在了都城脚下。苏乘光将其打死,无异于把天也捅了一个洞穴。
“小伤?”王子昆咬了咬牙,“有胆的,跟我来!”说完回身就走。
他闯下了大祸,另有诸多要求。盐帮弟子怒不成遏,西部一行也是哭笑不得。沐含冰从腰间摘下一个葫芦,扔进笼子说:“省着点儿,喝光了就没了。”苏乘光拔开塞子,咕嘟嘟喝了两口,赞道:“好酒,好酒,还是沐师兄心疼师弟,晓得带酒过来。”沐含冰啐了一口,说道:“酒也喝了,还不快说。”
世人均是骇然,过了半晌,万绳才问:“齐浩鼎如何死的?”
万绳、秋涛明白这个事理,心中均是悄悄忧愁。秋涛问道:“苏师弟,上一次见面,你只说齐浩鼎受了小伤,如何过了两天,他就死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