冲大师觉出不妙,心想任由叶灵苏发针,本日必将全军淹没,一时心急,抡起铁锚奋力抢攻。但他越是猛攻猛打,席应真越是平静自如,且战且退,拆解数招,长枪扫中铁锚,铁锚向左荡开。席应真抖起枪花,嗖地刺向冲大师的心口。
明斗望着东岛世人,脸上阵红阵白,忽一咬牙,回身走向海边。阳景、和乔对望一眼,齐声叫道:“师父稍等。”双双追逐上去。杨风来怒道:“好叛徒,想走就走么?”正要叫人禁止,花眠摆手叹道:“罢了,人各有志,让他们去吧。”
席应真看着他似笑非笑,乐之扬给他瞅得浑身发毛,瞪眼说:“你看我干吗?”席应真点头道:“那小女人挺都雅的!”乐之扬随口道:“那还用说。”席应真落下一子,漫不经意地说:“照我看,你们两个倒也班配。”
乐之扬目送岛屿消逝,回想两年来的日子,心中一阵冲动,大有鱼入沧海、鸟上彼苍的痛快。
杨风来一愣:“此话怎讲?”施南庭叹道:“也就是说,他们让船先走,人却偷偷留在岛上。”杨风来双目一亮,冲口而出:“啊呀,他们如何回船上去?”
正烦恼,忽听施南庭开口说道:“提及来,这件事也不是完整有望。”花眠晓得他言不轻发,双目一亮,忙问:“施尊主有甚么体例?”
正想着,叶灵苏一扬手,麻云冲天而去,少女圈起玉指,打了两声唿哨,又拿出一块猩红色的手帕,大力挥动起来,高低摆布,甚有节拍。海鹰在她头顶打了两个旋儿,忽地窜上高天,向着正西方飞去。
明斗不知弟子死活,心中又惊又怒,大吼两声,挥刀猛攻,又将叶、乐二人逼退,正要去看两名弟子,剑与笛一齐杀来,又将他的来路封死。
杨风来笑道:“童老哥何必谦让,论武功、论资格,舍你其谁?何况云岛王也说了,当年鳌头论剑,应当你做尊主,他被明斗捏住把柄,暗中助了他一臂之力。”
施南庭皱眉深思,苦无对策,忽听乐之扬说道:“施尊主,可否安排一艘快船?”
“甚么?”施南庭、杨风来对望一眼,“他们又来干甚么……”
叶灵苏瞥见血光,一颗心突突狂跳,手指不觉收紧,死死捏住剑柄。忽听有人大声叫道:“乐之扬!”她转头一看,江小流也醒了过来,由一个弟子扶着,眼睛瞪得老迈,死死望着这边。
千里船上一阵大乱,众弟子搬出火器,何如慢了一步,还没筹办安妥,便听炮声急响,铁砂繁密如雨,船头回声而碎。几个弟子遁藏稍慢,顿时粉身碎骨。一时候嗖嗖连声,火箭来如飞蝗,射中船帆船板,帆布遇火而燃,火光冲天而起。
杨风来一愣,跌足怒道:“明斗这厮勾搭内奸,逼走了岛王,几近颠覆本岛,如何能就如许放过他呢?”
还没说完,舱外有人娇声锐喝:“牛鼻子少嚼舌根,把稳我把你烂舌头拔出来喂狗。”
乐之扬又碰一个钉子,老迈有趣,悻悻回到舱里,找到席应真下棋,边下边说:“小丫头真怪,一句话也不说。”
乐之扬大失所望,席应真倒是笑了笑,说道:“小家伙,你的美意我心领了,存亡有命,强求不得,人生七十古来稀,老道我年满七十,也算是活够本了。”
苦斗之际,火势更旺,船面之上浓烟滚滚。叶灵苏见此景象,心头一动,右手使剑缠住明斗,左手用“天星点龙”的伎俩收回“夜雨神针”,专射蒙古军人。这时炊火满盈,人物难分,更别说藐小金针,一时扑通之声不断,接连有人中针跌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