仇敌看在眼里,伸手来抓二人,但为琴声所制,哭得浑身发软,脱手也有力量。乐之扬一口气冲开人群,跑了两百多步,拐入一条冷巷,但觉无人追来,这才放下女子。
乐之扬笑了笑,拱手说道:“世子美意难却,我就老着脸皮蹭一顿饭吃。”朱高炽大喜过望,说道:“好,好,娘舅见了你必然欢畅。”
“那胡琴是甚么来路?”女子不堪迷惑,“为何听来如此哀痛?”
“奇特。”乐之扬撩起裤脚,蛇咬的伤口流出淡红色的血水,肿胀之势,竟也平复下来。
众保护方才起家,朱高炽笑道:“道灵仙长,拣日不如撞日,你随我们一同赴宴如何?”乐之扬点头说:“魏国公又没请我。”朱高炽笑道:“不打紧,魏国公是我的娘舅,外甥带朋友去娘舅家用饭,本来就是极平常的事儿。仙长又是老神仙的门徒、皇太孙的伴读,朝廷当中,不知多少人想结识你呢。”
和尚脱手奇快,众行客均未看清他的伎俩,忽见朋友受伤,纷繁一拥而上。缁衣僧哈哈大笑,突入人群,双手起落,行客们的兵器纷繁脱手。和尚抓到一件,立即转手偿还,剪刀刺进“磨刀客”的肩窝,铁车轮卡住了“搬运客”的脖子,竹签扎穿了“算命客”的手心,鱼叉钉住了“捕鱼客”的脚掌。
缁衣僧合十笑道:“贫僧道衍。”
朱高炽一愣,问道:“大师干甚么?”缁衣僧抬眼望天,忽而笑道:“奇特了,暮春季候,如何另有苍蝇?”朱高炽摆布瞧瞧:“哪儿有苍蝇?”
女子只觉被捏之处酥麻入骨,双颊染上一抹红晕,她只怕失态,仓促转过脸去,谁知这一转头,忽见朱高煦色眯眯望着本身。水怜影大为不快,转过目光,冷冷看向别处。
俄然间,远处传来一缕胡琴声,凄凄惨切,哀怨断肠。世人一听,都觉鼻酸眼热,平生悲惨之事纷繁涌上心头,不知不觉,流下泪来。
朱高炽听得动容,朱高煦却大剌剌说道:“黄巢我晓得,这个朱温却没听过。朱温,猪瘟,这名儿真他娘的大逆不道,猪遭了瘟,那不是谩骂我老朱家么?”
两人回声分开,水怜影扫视世人,神采迷惑,勉强点头道:“怜影流浪之人,全凭乐公子主张。”
泪闸一开,悲苦更甚,但随琴声低徊,有人垂垂哭出声来。哭声有如瘟疫,风普通四周伸展,不过一盏茶的工夫,玄武湖边哭成一片。哭相各式百般:有的抽抽泣噎,有的向天哀号,有人捂脸哀号,更有甚者,趴在地上,哭得直不起家来。
乐之扬又惊又怒,长剑一挥,斩断毒蛇,转眼看去,弄蛇老者站在不远,脸上挂着奸笑。
她这一笑,恰如幽兰绽放、秋月镜开,朱高煦瞧得两眼发直,好轻易才回过神来,转向保护大喝:“去,把女人的丫环抢返来。”
水怜影点了点头:“他们是盐帮的‘三十六行客’。”
“小事一桩,何足挂齿。”乐之扬说到这儿,忽地神采一变,“不好,胡琴声停了。”当下腾身站起,拉着水怜影快步向前。
众保护回声上马,道衍冷不丁说道:“二殿下不要鲁莽,对方不乏能人,这些王府侍卫,只怕不是敌手。”
乐之扬喜出望外,高叫道:“二位殿下安好,甚么风把你们吹来了?”朱高炽翻身上马,笑道:“我和二弟去魏国公府上赴宴……”方要上前,缁衣僧一伸手,忽地将他拦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