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听惨叫连连,和尚转了一圈,伤了七八个行客。“宫扇客”见状不妙,挥扇送出一股迷香,不料缁衣僧转过甚来,鼓起胸膛,极力一吸,迷香一丝不落,全都进了他的鼻子。
乐之扬喜出望外,高叫道:“二位殿下安好,甚么风把你们吹来了?”朱高炽翻身上马,笑道:“我和二弟去魏国公府上赴宴……”方要上前,缁衣僧一伸手,忽地将他拦住。
两个皇孙鲜衣怒马,身后一干侍从也是龙虎精力,此中一个和尚格外刺眼,他缁衣白马,年约五旬,神采焦黄干枯,好似久病之人,但是不怒自威,目光锋利逼人
“奇特。”乐之扬撩起裤脚,蛇咬的伤口流出淡红色的血水,肿胀之势,竟也平复下来。
两人回声分开,水怜影扫视世人,神采迷惑,勉强点头道:“怜影流浪之人,全凭乐公子主张。”
俄然间,远处传来一缕胡琴声,凄凄惨切,哀怨断肠。世人一听,都觉鼻酸眼热,平生悲惨之事纷繁涌上心头,不知不觉,流下泪来。
他出言无状,水怜影沉默不答,冷冷望着远处。朱高炽忙说:“二弟,男女有别,还是另找一辆马车为好。”
水怜影点了点头,含笑道,“不管如何,公子舍命相救,水怜影没齿不忘。”
“落羽生?”水怜影想了想,点头说,“恕我孤陋寡闻,从未听过这个名号。”
乐之扬心中冰冷,转头望去,水怜影俏脸惨白,更加荏弱堪怜。乐之扬不由叹一口气,伸脱手来,握住女子之手,但觉纤巧柔嫩、凉腻如玉,水怜影似要缩手,但毕竟叹一口气,纤指收拢,也将乐之扬的手紧紧握住。
乐之扬又惊又怒,长剑一挥,斩断毒蛇,转眼看去,弄蛇老者站在不远,脸上挂着奸笑。
赵见淮见势不妙,赶了上来。众保护见状,纷繁挺身而上,两方剑拔弩张,一股杀气充满街头。
和尚脱手奇快,众行客均未看清他的伎俩,忽见朋友受伤,纷繁一拥而上。缁衣僧哈哈大笑,突入人群,双手起落,行客们的兵器纷繁脱手。和尚抓到一件,立即转手偿还,剪刀刺进“磨刀客”的肩窝,铁车轮卡住了“搬运客”的脖子,竹签扎穿了“算命客”的手心,鱼叉钉住了“捕鱼客”的脚掌。
“那胡琴是甚么来路?”女子不堪迷惑,“为何听来如此哀痛?”
朱高炽神采发青,怒道:“二弟你少说两句,圣上闻声了,细心你的皮。”朱高煦笑道:“怕甚么?老头子又没长顺风耳。”
“别提了。”乐之扬微微苦笑,“如非师兄援手,别说办事,小命儿也保不住。”道衍沉吟道:“这件事和盐帮有关么?”乐之扬道:“多少有点儿干系。”道衍“唔”了一声,皱眉不语。
忽听道衍笑道:“我刚从阳明观出来,听师父说,师弟你在办一件大事,却不知办得如何样了?”
水怜影听了这话,转头看来,一脸惊奇,乐之扬不待她发问,抓住她手,悄悄捏了一下。
她这一笑,恰如幽兰绽放、秋月镜开,朱高煦瞧得两眼发直,好轻易才回过神来,转向保护大喝:“去,把女人的丫环抢返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