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慢来。”朱元璋又拿起一份奏章,“这件事更加毒手,元人进犯大同,允炆批复,谷、燕二王两路进兵,谷王正面应敌,燕王断厥后路,小羽士,你又觉得如何?”
“贻笑风雅。”落羽生一脸冷酷,“曲子并无出处,老朽无聊之余,自个儿胡编的。”
伴计一愣,答道:“姓方。”乐之扬又问:“可在阁里么?”伴计连声说:“在,在!”乐之扬伸手入袖,取出秋涛所赠的白泥猫儿,悄悄放在桌上。
“有一个。”落羽生漫不经意地说,“叫做《终成灰土之曲》。”
黄子澄张口结舌,无言以对。朱元璋正眼也不瞧他,又向席应真说道:“宫中禁卫森严,不如宫外安闲。你出宫疗养几天也好。下个月是朕的生日,十七儿提了个独特体例,办一个‘乐道大会’为朕庆生,届时诸王进京,天下乐工也要齐聚都城。故而你也不要走啦,留在都城,凑一凑热烈。”
乐之扬含笑举杯,向灰衣老者敬酒。老者酒到杯干,也不推让,他衣衫陈旧,描述枯朽,但是举手投足,自有一番气度,仿佛高慢遗世,偌大酒楼只他一人。
“大略也好。”朱元璋笑了笑,“你是羽士,不是墨客,读书得其粗心就好,不消管束于文义。如许么,我命你为东宫伴读,从本日起,三日一次,入东宫陪太孙读书。”
乐之扬上了肩舆,但见席应真闭合双眼,仿佛入眠。肩舆行了一程,不久到了阳明观。乐之扬心中有鬼,扶席应真进入云房,便要退出,忽听老道开口说道:“先别走,把门关上。”
朱允炆还没回过味儿来,回声道:“陛下有何叮咛?”朱元璋指了指席应真:“你也看到我和牛鼻子的友情。自从濠州一会,历经万死,至今不改。小羽士见事通脱,正可弥补你的不敷,你若能尽其所长,他就是你的席应真了。”
这话颇出朱元璋料想,愣了一下,哈哈笑道:“短长就不打了吗?真是孩子话!只不过,‘兵凶战危’这四个字确是至理名言,所谓‘大勇若怯’,为将之人,当有胆小之时。老是猛冲猛打,总会马失前蹄。”说到这儿,他谛视朱高煦,厉声道,“高煦,你听到了吗?”
当下携鹰入城,他华服古剑,鹰隼雄奇,走在长街之上,格外惹人谛视。未几时来到玄武湖边,问明“千秋阁”的地点。走了数百步,遥见一座酒楼,高低两层,掩映湖光,看上去非常通透轩敞。
“我有甚么体例?”乐之扬苦着脸说,“若不答复,就要挨棍子。”
乐之扬随口答道:“小道不懂兵法,却知兵凶战危,莫如不战而胜。”朱元璋双目精光暴涨,沉声道:“如何个不战而胜?”
微胖青年恰是朱高煦的兄长,燕王朱棣的世子朱高炽,闻言面红耳赤,低头作礼:“高炽大胆悖逆,还请陛下惩罚。”
想到这儿,乐之扬面露笑意。席应真见他全无恐忧之色,心知他少年青狂,听不进本身的规谏,只好点头说道:“这些事前不说,你真气逆行,大大不妙,想来想去,或许只要‘转阴易阳术’才气化解。你和‘地母’秋涛有友情,无妨透过她求见梁思禽。”说着又取出一串白玉数珠,“这数珠是当年梁思禽所赠,你见到他时,如有不顺,能够数珠相示。此人道子古怪,但甚重交谊,睹物思人,该当不会晤死不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