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一进一退,来去如风,俄然嗤的一声,狼牙棒带走了一片乐之扬衣角。盐帮弟子喝采之余,暗叫可惜,心想这一棒稍快一步,带走的可就是一块皮肉了。
孙正芳斜睨了高奇一眼,忽道:“你挑哪个?”高奇打量二女,心想:“一寸长,一寸强,狼牙棒比锄头要长,竹篙又比烟杆要长。”想到这儿,含笑说道:“我挑锄头。”不待孙正芳答复,抡起狼牙巨棒,向岚耘当头打落。
乐之扬见他仪表非俗,心头一动,笑嘻嘻说道:“是啊,我就是他的信使。”老者拈须道:“他本身为何不来?”乐之扬笑道:“你如何晓得他没来?”
苏乘光一边听着,先是气愤,听到厥后,忽觉不堪风趣,哈哈大笑起来。王子昆怒道:“你笑甚么?”苏乘光笑道:“我笑西城之主一钱不值,教出来的门徒,竟然打死了盐帮的帮主。不对,我这两下子,连蚂蚁也捏不死,如何打得死齐浩鼎呢?他必然是被风吹死的,老子给他抵命,真他妈的冤枉透顶。”
岚耘正要抵挡,身边风声忽起,俄然多了一人。那人抓住她手,向后跳开,高奇一棒落空,顿时又惊又怒,定眼看去,岚耘的身边站着一个少年男人,一副农夫装束,人才清俊不凡,手中拿着一支玉笛,脸上透暴露嬉笑神情。
众弟子一听,纷繁叫唤:“对啊,杀了她们,给老帮主报仇。”千人齐呼,声如炸雷,二女身处其间,不觉心颤神摇、面如死灰。孟飞燕眼看众意难违,只好点头感喟。
高奇忙说:“对,对……”孙正芳大为不快,冷冷说:“王盐使,你说了半天,就跟放屁一样。”
苏乘光大怒,虎目睁圆,精光暴涨。孙正芳为他目光所逼,不觉后退半步,打人的手掌模糊作痛,方才一掌,不似打中人身,倒像是打中了一块石头,他不由心想:“我若叫他吓住,岂不叫人嘲笑。”想着毒念陡生,掣出一口尖刀,扎向苏乘光的心口。
此话一出,乐之扬哭笑不得,孙、高二人踌躇未决,苏乘光火上浇油,又说道:“堂堂盐帮长老,还怕我西城的小卒么?”
此时莲航、岚耘脱了束缚,两人对望一眼,目光不堪凄然。孟飞燕看得不忍,大声说道:“王盐使,何必非要杀人?不如点到为止,谁先打倒敌手,谁就胜出如何?”淳于英也说:“不错,堂堂盐帮三老,难堪两个女子,传到江湖上,只怕不太好听。”
乐之扬望着棒上尖刺,只觉头皮发麻。这时胳膊刺痛,转眼一瞧,水怜影抓着他的手臂,直勾勾望着火线,但因过分用力,指甲深深堕入肉里。
乐之扬笑而不语,只是把玩玉笛,高奇皱眉道:“你的兵器呢?”乐之扬扬起笛子,笑道:“这个不是?”
吐烟之举,无枢纽拍,乐之扬不由一愣,只怕烟气有毒,仓猝闭住呼吸,孙正芳趁机隐入烟雾,猛吸狂吐,一时浓烟滚滚,乐之扬仿佛置身五里雾中,烟气灌入眼鼻,呛得他双泪齐流。
“这就心软了么?”王子昆微微嘲笑,孟盐使、淳于盐使,你们忘了老帮主如何死的吗?盐帮西城,势不两立,杀这两个小妖女,也不太小小地出一口恶气。”
老者沉吟未决,高奇嘲笑道:“有口信又如何,没口信又如何,梁思禽号称天下无敌,照我来看,也没甚么了不起的。盐帮弟子三十万,一人吐一泡唾沫,也能将他活活淹死。”孙正芳点头道:“高长老说得对,梁思禽当真天下无敌,又为何躲在昆仑山不敢露面?哼,他不来还罢,当真敢来,便让他看一看我盐帮弟子的手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