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之扬说道：“她的剑法我见过多次，再说这伤口，除了‘青螭’，再无第二口剑能够留下。”皱一皱眉，“她也来北平？”苏乘光叹道：“她来找铁木黎。”
“我晓得！”梁思禽淡然说道，“这小我情，算我欠你的。”
“你不晓得？”苏乘光看他一眼，神情奇特，“前些日子，铁木黎连挑盐帮十二分舵，杀伤无数。若不报仇，枉为帮主。”
“算一个。”梁思禽点头，“般若心剑直入民气，若非云虚胸怀不敷、境地有亏，那一晚，我也走不出紫禁城。”
乐之扬猜疑道：“可他劲气如刀，近身也难，近不了身，谈何乱其经脉？”
乐之扬认定燕王是梁思禽之子，本想欣喜数句，见他如此，竟不知从何提及。沉默半晌，说道：“冷玄可爱可爱，那日阛阓之上，因他之故，燕王几乎送命，先生天上神龙，何必与阉鸡为伍？”
乐之扬定必然神，才觉浑身汗透、丹田空虚，这一阵耗损之大，胜太妙手比拼。他见梁思禽模样，忧心道：“落先生，你没事么？”
梁思禽伸出左手，拈起一枚桃子，说道：“武功比如桃子，招式是果皮，陋劣无聊，一望可知；内功是果肉，肥美多汁者为上；至如桃核，则是民气，招式也好，内力也好，偶然把握，都是死物。”
乐之扬步步后退，抵上厅柱，身前横亘一堵无形气墙，坚凝沉重，有照本色，碾得他几近喘不过气来。
“彼苍在上？”梁思禽怔了一下，不觉莞尔，“你试着把握我的真气。”
“周流六虚功”刁悍霸道，乐之扬真气一碰，比如冰雪向火、刹时溶解，不但带不动对方的真气，反如堕入深山巨泽，四野茫茫无边，下方深不成测。乐之扬面红筋涨、汗出如浆，生出蚍蜉撼树、无能为力之感。
苏乘光苦笑一下，尚未答话，乐之扬忽道：“是叶灵苏！”苏乘光惊奇道：“你如何晓得？”
朱微听得心惊，忙说：“我们不去大宁好了。”
乐之扬不堪畏敬：“先生内力浩如江海……不，比如彼苍在上……”
乐之扬一愣，心中百味杂陈，一时不知说甚么才好。梁思禽瞥他一眼，笑道：“全海内功，无出‘周流六虚功’之右，你能将它挑动些许，假以光阴，世上内力真气，一大半都难不倒你。”
梁思禽伸手入袖，取出一片硝制过的羊皮，慢悠悠说道：“你说这个？”
六合另有真假，纵如海水，也有流荡起伏。乐之扬摒弃邪念，用心一志，审实在，冲其虚，或禁止其势，或顺势导引，穷思极虑，百方反击。开初，梁思禽真气浑然，颠簸不破，但是滴水穿石，久而有之竟有摆荡之象。又过半晌，乐之扬劲力所过，劈面真气一动，随他向前流转。
乐之扬不觉悚然，过了半晌，才道：“先生此言，要我学会攻心？”
乐之扬纵身上房，兰追一声不吭，回身就走，足不沾地，御风翱翔，速率之快，流风飞电也不敷描述。
“是么？”梁思禽漫不经意隧道，“你是宁王的胞妹，倘若朝廷用心削藩，这一笔账左算右算，还是要算在宁王身上。”
乐之扬道：“元帝遗宝，富可敌国，先生就不动心？”
“为何？”乐之扬不堪吃惊。
贰心气一弱，内力顿也受挫，梁思禽知觉，冷冷说道：“大丈夫迎难而上，你要半途而废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