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之扬张口要叫,梁思禽摆了摆手,指向树下。乐之扬转眼望去,杜、淳二人一无所觉,边走边说,径直走下山坡,消逝在树林深处。
动机一动,乐之扬窜改心法,心中吹奏“周天灵飞曲”,以《灵飞经》里的内功把握真气,这一来,如同以水济火,竟然生出奇效,乱走的真气迟缓下来,开初不甚甘心,垂垂跟上心中曲调,那一股狂龙也似的真气分枝散叶,前后分出二十二股,别离注入各大经脉,经脉注满,另有残剩,合为一股,归入丹田气海,转运任督二脉,流转之间,又将各脉真气聚合归一,缓缓高低,冲关破隘,到了头顶,再又分开,如此分分合合,急如飞电,缓如滚珠,无所不至,无所不及,毛孔舒张、物我两忘。身子仿佛落空重量,飘飘然,浩浩然,直要成仙登仙、随风飞去普通。
“听你所说,当时已然走火入魔。”梁思禽神采严厉,“幸亏你学会了灵道人的遗法。”
迷惑接二连3、越想越多,思考间,那二人已经走近,借着晨光看去,一个是“碧盐使者”杜酉阳,另一个倒是“青盐使者”淳于英,均是盐帮的老熟人。
乐之扬听完,低头沉吟,梁思禽见他半晌不语,问道:“你想甚么?”
“化得干清干净、无影无踪。”梁思禽漫不经意隧道,“我练的任何内功,成果都会变成周流六虚功;别人任何内力真气,一入我体内,也会变成‘周流六虚功’。”
乐之扬皱眉道:“落先生,听你说,我仿佛做得不对。”
乐之扬暗自好笑,淳于英年长甚多,竟之前辈相称。这一片山峦奇峰绝谷、毒物百出,楚空山也曾折戟失手,以二人的本事,万难超越停滞,故而应是先走水路达到小镜湖,再由湖畔翻山过来。只是两报酬何深切“毒王谷”?为何又说铁木黎和云虚要来?这两大妙手天南地北,为何要来括苍山?
梁思禽打量乐之扬,目光停在足颈,惊奇道:“你的脚当真好了?不对,不但好了,比起之前还要强上很多。”
梁思禽说道:“‘周流六虚功’一旦炼成,就是全海内功的熔炉。”
比及乐之扬念完,梁思禽不由叹了口气,说道:“灵道人一代怪杰,不能与之比武,真是平生憾事。”
“待我叫一声。”淳于英清一下嗓子,“来的是哪位前辈,还请现身一见?”
乐之扬想到毒菇发作的痛苦,叹道:“我也是没体例,饿死毒死都是死,饿死几天就好,毒死可要快很多了。”
梁思禽说道:“你用‘转阴易阳术’逼出毒素,顺从蛊虫,朝夕不断,日夜接踵,这数月之期,赛过十年之功。听你所述,那毒菇应是“金蟾银蛇”,剧毒非常,小小一枚,就能毒死数头牯牛。换了别人,即便精通‘转阴易阳’,也不敢以身试毒,即使有胆试毒,哪儿有将毒菇当饭吃的事理……”
“那啸声好短长。”淳于英沉吟,“莫不是铁木黎到了?”
“先祖父暮年曾有奇遇,故能逢凶化吉,我有他护法,也安然度过难关。先祖父曾说过,对初学者而言,一月以内收一年之功,几近已是极限,看你现在修为,何止一月一年?”
“这么一来,岂不有些别扭?”乐之扬说道。
“这东西我也是第一次见到。”梁思禽说道,“先祖母的条记里曾有记录,南疆炼蛊之家,用特别法门炮制剧毒蛊虫,而后植入人体,服食灵药,使之与宿主融为一体。一旦胜利,此人就会变成‘蛊神’,百毒害怕,见之遁形。不过胜利者寥寥,千百人中也成不了一个,失利者却必死无疑,久而久之,这体例也就无人问津了。”说到这儿,梁思禽指了指瘤子,“植入蛊虫之处,都会呈现一个肿块,本身无知无觉,融入人体血脉,此瘤因蛊虫而生,南疆人称之为‘蛊痘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