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思禽微微点头：“‘转阴易阳术’克意进取，一旦修炼，精进神速，赛过平常内功心法。抑且资质越高，修炼越勤，精进也就越快，但是欲速则不达，精进太快，内力满溢，人体难以接受，常常走火入魔，经脉爆裂而亡。”
啸声冲天而起，仿佛朝阳东升，升到至高处回旋不下，一如大鹏展翅，掀起万里长风，扫荡括苍山里的毒云惨雾。
啸了足足一刻风景，乐之扬真气彭湃，涓滴不衰，忽听远处传来沙沙沙的脚步声，又轻又快，当是妙手。乐之扬未明敌友，收起啸声，跳上一棵大树，这一跳轻松适意，落下时树枝微微颤抖，仿佛蜂蝶落在花心。
乐之扬又惊又喜，问道：“这么说，‘奇鬼蛊’治好了我的脚筋？”
梁思禽打量乐之扬，目光停在足颈，惊奇道：“你的脚当真好了？不对，不但好了，比起之前还要强上很多。”
乐之扬定必然神，便从禁城别离提及，事无大小，一向说到绝谷脱困。梁思禽性子冲淡，情素极少透露，即便惊奇，也不过挑一下眉毛，比及乐之扬说完，他的眉毛也挑了五次之多。
梁思禽说道：“老子单骑西行、孔丘周游各国，庄子不肯退隐，宁为泥中之龟。圣贤难做，好人难为，做恶人轻易，可我又不太情愿。”
他欣喜之余，又觉怅惘，耳力精美至斯，应是得益于《灵飞经》，数月以来，除了昨晚，他从未练过这一门内功，何故突飞大进，实在令人不解。
“这东西我也是第一次见到。”梁思禽说道，“先祖母的条记里曾有记录，南疆炼蛊之家，用特别法门炮制剧毒蛊虫，而后植入人体，服食灵药，使之与宿主融为一体。一旦胜利，此人就会变成‘蛊神’，百毒害怕，见之遁形。不过胜利者寥寥，千百人中也成不了一个，失利者却必死无疑，久而久之，这体例也就无人问津了。”说到这儿，梁思禽指了指瘤子，“植入蛊虫之处，都会呈现一个肿块，本身无知无觉，融入人体血脉，此瘤因蛊虫而生，南疆人称之为‘蛊痘’。”
乐之扬听到这儿，谨慎问道：“落先生，你真要帮燕王篡夺天下？”
乐之扬见过蛊傀神速如风，心中将信将疑，说道：“多亏先生传我‘转阴易阳术’，要么我早就成了‘一个’蛊傀了。”
乐之扬双目一亮，冲口而出：“《灵飞经》能化解‘六虚劫’么？”说完这话，只觉耳根发热，心子砰砰直跳，仿佛拨云见日，发明别有六合。
“打个比方。”梁思禽拾起一块泥土，“有道是：‘水来土掩’，如果黄河决堤，这一块泥土堵得住吗？”
“谈笑！”杜酉阳点头，“如果铁木黎，你我另有命在？”
梁思禽本要回绝，但知乐之扬急于报恩，不忍孤负他的美意，当下开口不言，听之任之。
“奇鬼蛊？”梁思禽动容道，“你中了奇鬼蛊？”
梁思禽又是点头：“这儿不好说话，还是下去吧！”晃身落地，乐之扬也跟着跳下。
动机一动，乐之扬窜改心法，心中吹奏“周天灵飞曲”，以《灵飞经》里的内功把握真气，这一来，如同以水济火，竟然生出奇效，乱走的真气迟缓下来，开初不甚甘心，垂垂跟上心中曲调，那一股狂龙也似的真气分枝散叶，前后分出二十二股，别离注入各大经脉，经脉注满，另有残剩，合为一股，归入丹田气海，转运任督二脉，流转之间，又将各脉真气聚合归一，缓缓高低，冲关破隘，到了头顶，再又分开，如此分分合合，急如飞电，缓如滚珠，无所不至，无所不及，毛孔舒张、物我两忘。身子仿佛落空重量，飘飘然，浩浩然，直要成仙登仙、随风飞去普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