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之扬暗生警戒,楚空山的脸上也是阴云密布。他避开陈亨,伸过食指,在乐之扬手心缓慢写道:“情势不妙,擒贼擒王。”乐之扬明白其意,目视火线,微微点头。
“各位也一样。”乐之扬号召世人,将黄金搬上一辆简便马车,本身换了短衣,戴上斗笠,冒充车夫。楚空山呆在车里,仗剑看管黄金。
万绳不置可否,扬头望天:“违背禁令,可知罪么?”
乐之扬笑道:“小可服膺在心。”
石穿哼了一声,摸一摸眼角伤口,瞪眼地上一具尸首。这名燕然山弟子病笃一击,几乎刺瞎了石穿的眼睛,天幸卜留眼疾手快,从旁一拳,震断了他的心脉。
乐之扬闻声啸声,忍不住转头了望。苏乘光坐在一旁,举起葫芦大喝一口,心对劲足,哈哈大笑:“铁木黎那老狗快气疯了!痛快,哈哈,痛快,老子活了半辈子,头一次这么痛快。”
世人回声震惊、各各跳开,谛视四方,忽见墙头上站立三道人影,齐齐跳下,走上前来。卜留认出来人,失声叫道:“万师兄、沐师兄、秋师姐,你们如何来了?”
“恶有恶报!”苏乘光鼓掌赞道,“楚先生干脆利落,佩服,佩服!”
秋涛白他一眼,笑而不答。乐之扬这才放下心来,地母“坤元”之术,把握泥土得心应手,抹去车辙,并驳诘事,当下拱手笑道:“多谢秋前辈。”
楚空山心头发紧,不觉握紧铁木剑,乐之扬也觉情势不对,转眼看向高奇。老头儿眯眼望来,目光闪闪动烁,很有几分嘲弄:“乐盐使,你必然觉得老夫设套赚你?”
乐之扬回过神来,叹道:“纵是恶人,也有父母妻儿,来而不回,亲人必然难过。”
乐之扬不嗜殛毙,望着伤者微感踌躇。楚空山看他一眼,大踏步走到杨恨面前,锐声说道:“杨恨,你还记得蛇夫人么?”
人群后退数步,陈亨努了努嘴,几个男人拎着杆秤上前,一边查验成色,一边称量点数;过了半晌,男人退下,冲着陈亨冷静点头。(未完待续)
周烈只是点头,眺望远处浓烟,心中颇不安闲。那火是他所纵,燃烧极快,可也燃烧甚快,时候虽短,惊吓仇敌绰绰不足;盗窃总兵府珠宝的是兰追,他用心透露形迹,引来官兵,一面绊住冲大师等人,一面迫使车队改道;而后乐之扬、苏乘光高低夹攻,礼服杨恨,将车队引入其间、一网打尽;这此中变数极多、机会难以掌控,最后竟然胜利,世人无不平气乐之扬算计了得。
陈亨扬声道:“楚先生、乐盐使,东西带来了么?”
苏乘光等人无不动容,望着乐之扬一脸祈求。乐之扬踌躇未决,忽听秋涛说道:“乐之扬,你先别急,听万绳说完。”
万绳说道:“铁木黎必不罢休,你要谨慎为上。”
楚空山站起家来,冲天收回啸音,一长两短,声振山林。
“不敢!”乐之扬苦笑。
冲大师沉吟一下,说道:“国师稍安勿躁,楚空山在哪儿?”
楚空山深感绝望,说道:“中间若见城主,还请转告鄙意。”秋涛笑着点头。
乐之扬回过神来,环眼四顾,马车横七竖八,停满一间大院,车上地下,躺了十余具尸身,均是燕然山弟子。先前驶出院中,石穿封闭大门,赶车弟子发明中伏,抖擞抵挡。何如领袖不在,对方七人都是一等一的妙手,意在速战持久,各自毒手尽出,一炷香的工夫决出胜负:燕然山一伙死了大半,活着的也受了重伤,二十余人没有走脱一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