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也没用。”宁王悻悻说道,“先帝留下军法,主帅被杀被擒,副帅接任其职,不成因一人而乱全军。我若被杀被擒,自有朱鉴统帅全军。”
宁王不觉得意,说道:“君子之道,正心守性,田猎滥饮,本是出错之道。燕王前程有望,以是放浪形骸、不知廉耻;若他一本端庄,深居简出,反要多加防备。”
朱鉴知他狷介自许,不肯感染臭名,再劝下去也是徒然,只好黯然退下,暗里安排人手监督燕王不提。
宁王文采丰茂,一封奏章写得诚心动听,自发足以打动朱允炆,使其逃脱削藩大网。而后又写一封手札送给李景隆,陈述燕王愿降,劝其暂缓打击北平。
嗖嗖嗖,数支羽箭从围观人群里飞出,正中王府卫兵咽喉。紧跟着,人群中蹿出十余道人影,均是百姓装束,个个手挽角弓,箭矢在弦。
“是啊,做戏!”燕王大笑,楼头的人都笑了起来。朱高煦也笑,笑了两声,牵涉伤口,痛得倒吸寒气,冲着张玉怨怪道:“老张,你就不能轻一点儿?哎,痛死老子了!”
一眨眼的工夫,燕王揪着宁王,道衍扯着朱微,两个箭步蹿到街上。朱高煦躺在地上,本来半死不活,这时一跃而起,大呼:“拿刀来!”几个假装男人抢上前来,翻开下摆,摘下刀剑,当啷丢了过来。
宁王按捺肝火,说道:“我何时要夺走他的谋士,留下道衍师兄,不过想要跟他参议诗文、研讨佛法……”说到这儿,忽见朱微面露讽刺,只好打住,挥了挥手,悻悻道,“你女孩儿家,我不跟你普通见地。”
张玉游移一下,号召诸将,把朱高煦拖出大殿。一起上,朱高煦骂不断口,直到消逝不见。
变故接二连三,朱微不明以是,惶恐之极,耳听燕王一声大喝:“脱手!”
宁王雅好音乐诗文,常以名流自居,打心眼里瞧不上这些蒙古骑士。偶然欢畅起来,当众操琴鼓瑟,所奏中土雅乐,分歧蒙古民风,比如对蛮牛而鼓清角之操,众将士面上不说,内心不觉得然。宁王不知世民气机,反而以此为傲,心想:“古有大舜舞干戚而服三苗,现在本王用中土之乐教养你们这些塞外蛮夷,大可比美先贤,成绩一段嘉话。”
“殿下勿怪。”张玉歉然道,“悄悄地打,暴露了马脚,这一场戏可就唱不下去了。”
朱高煦挨了一顿鞭子,满腔肝火无以宣泄,手持双刀,跳到王府门前,两个甲士恰好劈面冲来,他大吼一声,一刀一个,将二人砍翻在地。
宁王瞪他一眼,举步要走,忽觉腰上一痛,多了一把匕首,耳边传来燕王的笑语:“十七弟,对不住。情势危急,谨慎为上。”
来到王府门前,鞭声传来,清脆刺耳。出门一瞧,朱高煦跪在街边,四人摁住他的手脚,张玉挥动马鞭用力抽落,皮鞭所及,绸衫破裂,皮开肉绽。街上百姓多多,围成一圈,笑嘻嘻大瞧热烈,另有多少闲散军汉,抄着双手冷眼旁观。
“谈笑?”燕王神采一沉,眼神乖戾起来,“我敢孤身前来,就没想活着归去。坏了说,你一意孤行,咱俩同归于尽;倘若你肯助我,将来打下江山,你我一字并肩、平分天下!”
“这是干吗?”宁王手指街上人马。
宁王一边表奏邀功,一边不忘囚禁妹子。朱微困在王府,整天操琴,消浇愁苦,宁王佳耦前来,她也闭门不见。宁王知她心抱恨恨,可也并不放在心上,只对老婆说道:“她少不更事,终有一日会明白我的苦处。等这一阵子畴昔,我再好好教诲她,当初先帝将她许给耿璇,重修前约当然是好,倘若不谐,我启禀圣上、再谋良配,公侯后辈多的是,我就不信没有一个能入她的法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