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灵苏明知乐之扬的情意,但是亲耳闻声这一番话,仍觉头晕目炫,双腿发软,胸中波翻浪涌,眼鼻酸楚难言。她吸了一口气,可也压不下心头的波澜,口中尽是苦涩,甚么话也说不出来。
“停止!”叶灵苏发明不妙,上前一步,拦在乐之扬身前。
叶灵苏死死盯着父亲,双颊酡红,呼吸短促,身子微微颤栗,足见严峻之甚。父女俩对视半晌,云虚眼神一黯,叹道:“你真要为他出头?”
乐之扬说道:“你伤势未愈……”
铮,乐之扬拔剑出鞘,真刚古意森森,小院以内突然变冷。
叶灵苏呆了一会儿,忽觉身后异动,转头望去,乐之扬盘膝坐下,神采惨白,不由问道:“你伤了么?”
乐之扬道:“图纸还没画完……”
乐之扬见她批示若定,心中非常佩服,暂将烦恼抛下,极力帮手女子。他调剂物质,讨要东西,不分日夜,骑着快马来往于工坊帅府之间。朱高炽不堪其扰,但碍于徐妃训戒,唯有耐着性子有求必应,不敢有涓滴的怠慢。
乐之扬吃经心剑苦头,对云虚避之不及,去讨财宝,何异于虎口夺食,听了这话,一时大为迟疑,抬眼望去,忽见叶灵苏斜眼瞅来,杏眼深处隐含笑意,顿时心头一亮,冲口而出:“啊哟,你玩弄人么?”
目光一旦隔断,乐之扬身子一松,获得自在,向后一跳,忽又向前纵出,剑出如风,刷刷刷刺向云虚。
云虚深思一下,忽而转嗔为笑,坐下来,漫不经意隧道:“这么说,你肯为他而死,当是喜好他了?”
叶灵苏瞅他一眼,忽道:“你真的晓得梁思禽在哪儿?”
“父女连心,我怎能不管?”云虚幽幽感喟,“当年我愿意结婚,害人害己;你若能与所爱之人结为连理,为父天然一百个欢乐。”
乐之扬瞒不畴昔,只好硬着头皮将篡夺宝藏的景象说了一遍。叶灵苏听完,顿足愠怒:“你何不早说?”
“信得过!”乐之扬说道,“以西城之主的气度,理应不会贪墨这些宝贝。”
叶灵苏心跳减轻,张了张嘴,刚要说话,忽听乐之扬说道:“云岛王,你怕是会错意了,我跟令爱并无男女之私,只是至好老友。至于梁城主,他对我恩同再造,你要么将我杀了,凡是一息尚存,我决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。”
“不是外人,那是甚么?”花眠扫视二人,眼角含笑,大有深意。
云虚不答,只一晃,超出墙头,消逝不见。
“你、你……”宁王怒不成遏,“你受了妖人勾引,没法无天了么?”
云虚袖手不动,双眼出现诡异精光。乐之扬浑身一紧,俄然转动不了。
朱微望着兄长,浑身热血变冷,长吐一口气,怏怏向外走去。宁王心觉不安,高叫:“你去哪儿?”
当下寺人带路,二人出了王府,来到城南一个衙门。司衙阵势宽广、木料堆积,依寺人所说,其间本是前朝工部作坊,皇家器物大多由此制造,至今坊中工匠,仍有元时遗老。
乐之扬心想:“那可一定。”想到梁思禽的天劫,深深担忧起来,“先生避而不战,想是顾忌天劫,云虚锲而不舍,倘若找到先生……”一念及此,盗汗排泄,不敢再往深处细想。
乐之扬欲要吸气,竟然不能呼吸,欲要闭眼,双目生硬如石,一闪念的工夫,花枝已到面前,枝上花朵未调,吐蕊含露,摇摆生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