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虚脸上腾起一股青气，厉声道：“不活也不成，我将你变成痴子傻子，浑浑噩噩，不知存亡！”
乐之扬瞒不畴昔，只好硬着头皮将篡夺宝藏的景象说了一遍。叶灵苏听完，顿足愠怒：“你何不早说？”
叶灵苏苦笑道：“般若心剑，伤人精力，调息一时便好。”说完坐下，深思时许，说道：“你早知岛上来人，为何不跟我说？”
宁王面皮涨紫，怒哼一声，厉声说道：“你懂甚么？朝廷势大，我若与他联手，只要死路一条。我死了，你又如何办？”
乐之扬一怔，收剑低头，退到一边。云虚皱了皱眉，丢开枝条嘲笑道：“小子，躲在女人身后，又算甚么本领？”
“无妨！”叶灵苏打断他道，“边造边画就是。”
云虚不假思考，随口便答：“不会！”
花眠点一点头，说道：“岛王说了，燕王造反，朝廷讨伐，两边相持不下，必将天下大乱，我东岛大可顺势而起、利用复国大计。但若燕王太弱，北平城一破，朝廷削藩胜利，江山更加安定，本岛再也没有复国的机遇。”
“嫂子不会武功。”朱微眉尖颤抖，目中出现泪光，“哥哥，刚才的话，我都闻声了。”
“我再没法无天，也知有恩必报。”朱微叹一口气，“哥哥，母妃归天以后，你我孤苦无依，饱受其他兄长的冷眼，唯独四哥待我们不薄，常在父皇面前为你说话。如不然，父皇那么多儿子，你幼年失母，如何能获得他的喜爱，统领天下精兵，镇守大宁要塞？”
叶灵苏哭笑不得，这官衔她骨子里也不奇怪，以是讨来，只是为了玩弄世子，忽见众同门如此做派，浑身高低似有虫蚁匍匐，说不出的别扭难受，但是当着官兵工匠又不便制止，只好说道：“行了，行了，都跟我来！”
叶灵苏怔了一下，谛视望去，云虚双鬓间多了星星白发，如丝细纹也已爬上眼角，不觉心想：“好久不见，他也老啦。”想着心头一软，冲口问道：“你的伤……好些了么？”
宁王哼了一声，脸上微微发烫。
目光一旦隔断，乐之扬身子一松，获得自在，向后一跳，忽又向前纵出，剑出如风，刷刷刷刺向云虚。
叶灵苏召来工匠，严词宣示端方，而后找来工头，对着图纸分拨工序。铸铁的铸铁，砍木的砍木，乃至于缝制牛皮、调配火药、也都各有其人、各遵其道。
花眠笑笑，递上一个承担，叶灵苏解开一瞧，倒是云虚取走的《天机神工图》。她不堪欣喜，翻开一瞧，先前残破不完的图样均被一一补足，另有几处，叶灵苏刻画有误、计算有差，也用红笔朱砂一一改过。
“猖獗！”宁王一拍桌案，“身为女儿，岂可妄言父亲的不是？”
乐之扬笑道：“谁奇怪么？”回身要走，叶灵苏忽道：“站住！”又对花眠说，“无妨事，乐之扬不是外人。”
当下寺人带路，二人出了王府，来到城南一个衙门。司衙阵势宽广、木料堆积，依寺人所说，其间本是前朝工部作坊，皇家器物大多由此制造，至今坊中工匠，仍有元时遗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