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！”道衍变了神采，冲口而出。
乐之扬无言苦笑，叶灵苏深思一下，又问：“城里多少守军？”乐之扬说道：“不过两万。”叶灵苏又问：“朝廷多少人马？”乐之扬游移一下，说道：“号称百万！”
齐公公从袖里取出一束纸笺：“殿下不信？这是王爷亲笔所写！”
杨风来两眼一翻，正要发作，施南庭止住他道：“有话好说。”转向乐之扬，“乐公子，东岛西城素有恩仇，你是局外之人，最好避而远之。”
乐之扬得心应手，微感对劲，不由笑了两声，忽见人影闲逛，云裳跳上房顶，咬牙切齿地追逐上来，当即回身就走。云裳极力追逐，何如对方去势如电，两边越拉越远，翻过两个屋顶，火线空空荡荡，再也不见乐之扬的影子。
朱微悄悄皱眉，望着远方忧愁：“天命真在允炆哪儿，我们另有胜算么？”
“女有三从四德。父死从兄，先帝一时心软，没能撤除乐之扬，现在他驾鹤归西，教诲你的重担，天然要落到我的身上。”宁王越说越怒，挺身而起，两眼咄咄逼人。
又行一日，山势渐平，只余大块田野，风吹长草，如哭如啸。朱微举目望去，模糊然瞥见城池表面，大宁城孤悬塞外，高山上拔地而起，宏伟惊人。
大宁百姓希少，除了卫戍将士，多是甲士家眷，又因久无战事，街衢之间颇见冷落，不管军民，都有几分懒惰颓废。
乐之扬头也不回，玉笛飘然一点，按中云裳的剑尖，云裳只觉剑身一沉，正要变招，俄然真气乱蹿，难以遏止，不由得长剑倾斜，准头尽失，此时连环扫来，乐之扬腾空一翻，左手凸起，穿过银光环影，勾住一枚连环，运劲一带，施南庭手臂发热，力不从心，连环滴溜溜一转，叮地套住云裳的剑身。
齐公公恭声道：“公主殿下稍安勿躁。”转头打个手势，一名小校纵马直前，驶入阵中。不一时，号角声起，军阵波分浪裂，呈现一道缺口，旗号高展，枪矛林立，拥着宁王奔驰而出。
宁王冲她摆一摆手，抬开端来，淡淡说道：“四哥，好久不见。”
燕王了望山势，沉默很久，才说道：“北方群胡，一旦坐大南下，这儿就是他们的必经之所。我曾劝父皇迁都北平，囤积重兵，镇守燕云，可惜他没有承诺，反而对我生出狐疑。”
“听谁的话？”朱微一股肝火冲上头顶，“无情无义的话，我一个字儿也不听。”
燕王受了半晌萧瑟，心中老迈不是滋味，听了这话，上前笑道：“十七弟，为兄落了难，投奔你来啦！”
“混账！”宁王一拍桌案，面皮溅朱，瞪着朱微，咬牙说道，“我当真悔怨，当年将你引入乐道，害你交友匪类，让一个下九流的小子勾了魂儿。从今今后，我再也不准你跟他来往，如不然，我将他碎尸万段。”
“十三……”宁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，朱微抹去眼泪，谛视望去，宁王已然上马，定定望来。
宁王冷冷酷淡，侃侃而谈，朱微听得心往下沉，明白兄长意有所指。宁王目光游弋，并不与她正面相对，接着说道：“乐之扬那厮，不过是秦淮河边一个乐户，至卑至贱，你是九天上的凤凰，他只是泥洞里的鼠辈，一上一下，一高一低，勉强凑在一起，还不笑掉天下人的大牙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