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恨失势不让，招招进逼，乐之扬有力抵挡，蹬水急退，一口气退出数丈，忽见身边一条水蚺作势要逃，他情急智生，一把扯过，挡在身前。杨恨的匕首刚好刺来，扎入蛇身，黑血喷涌，杨恨双眼一迷，乐之扬一脚踢出，这一脚藏在血中，如有若无，噗的踢中杨恨小腹。
楚空山冷哼一声，说道：“算你命大，他若匕首还在，你都死了多时了。心存慈悲不错，可这姓杨的逃过这一劫，将来不知多少无辜之人死在他部下。”
“不必勉强。”叶灵苏抬高嗓音，“这局输了，另有一局。”
俄然哗啦一声，湖水分开，钻出一小我来。叶灵苏认出乐之扬，一跳而起，“啊哟”叫了起来。她一贯矜持峻厉，俄然失态，盐帮群豪无不诧异。
铁木黎招招落空，心中生出错觉，所对并非血肉之躯，而是空虚幻影，拳脚眼看击中，敌手总有体例遁走。这女子就如活动的风水，不成挽留，难以捉摸，明显近在面前，又常常从他指缝间溜走。
他说得一脸诚心，乐之扬哭笑不得，说道：“那岛上，这海东青也独一一只。”
乌有道心中有鬼，回声一个激灵，想也不想，挥掌打向乐之扬。他一回身，蛛丝也随之转向，叶灵苏缥缈而过，堪堪躲过一劫。
“落先生！”乐之扬吓了一跳，冲口而出，四周的人无不向他望来。乐之扬面如火烧，不知所措，幸亏大师存眷打斗，并未穷究，看他一眼，又将目光投向岸上。
“乌有道！”乐之扬厉声喝道，“你干甚么？”
乌有道望着叶灵苏，神采烦躁，内力越流越快，双袖无风而动，逼使数十缕蛛丝向着女子流注畴昔。
叶灵苏一击不中，不再脱手，只是一味闪避。天下武功林林总总，若说闪避之妙，无出“江山潜龙诀”之右，其间长岸临水，高山陵谷，正合“水下土”、“掩陵谷”两种窜改。山高必有阴，两侧高崖耸峙，夕阳映照，留下大片暗影，沿着山根起伏不定，此情此景，使出“伏风景”来，又是如鱼得水。
铁木黎一得先手，更不饶人，手斩足踢，劲气如有本色，扫过空中岩石，犁出一道道印痕，遒劲有力，龙章凤姿，仿佛大书家书手挥笔，反正撇捺，无不兼美。
乐之扬称谢，接过匕首，瞥一眼杨恨，见他手腕一翻，那把乌黑匕首也落到掌心。乐之扬想到他刺杀蛇夫人的景象，内心顿时肝火升腾。
乐之扬越听越奇，直觉不成思议，可转念一想：叶灵苏所使《江山潜龙诀》出自释印神。当年“乘黄观”一战，释印神必然饱尝灵道人“听劲”的苦头，痛定思痛，想出这普通飘如浮云、难测难料的运气法门，以免灵道人听出端倪，猜到他的身法拳路。
“嘿！”铁木黎一声沉喝，嗖地弹起，半空拧身，叮，脚尖扫中剑身，叶灵苏虎口流血，身子斜斜飘出，仰仗身法化解铁木黎的腿劲。
“那是他的真气！”梁思禽的声音俄然响起，细如蚊蚋，一如崇明岛上。
她表示乐之扬若无掌控，大可认输，乐之扬笑了笑，故作没有体味。忽见杨恨走到岸边，身穿乌黑水靠，阴沉沉地望了过来，眼底深处明灭杀机。
这话极尽轻视，叶灵苏却不动气，伸袖打扫剑锋，漫不经意隧道：“凡事都有第一次，国师第一次输给女人也说不定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