毒物相生相克,乌有道身兼多种毒物,未免自相抵触,故而需求一个关键调和缓冲,这个关键就是“元命蛊”。这东西与乌有道共生共长,一能震慑百毒,二能化解相克的毒质。离了此物,乌有道纵不毒发而死,也会遭到百毒反噬。这是“毒王宗”一大奥妙,冲大师从“蝎夫人”口中得知,奉告铁木黎,用来勒迫乌有道。“元命蛊”一旦落入铁木黎之手,乌有道唯有听其差遣,甘效犬马之劳。
他说得振振有词,乌有道气破肚皮,指着冲大师浑身颤栗,正想痛骂几句。铁木黎大不耐烦,说道:“乌有道,交不交‘元命蛊’?不交我可走了。”
乌有道孤注一掷,辛苦豢养的蛊傀死了大半,幸运逃返来几只,也眼看着不活了。贰心如滴血,气得连连顿脚,想冲要出石阵跟叶灵苏冒死,冲大师好劝歹劝,方才将他劝住。
“不错!”斯钦巴日始终远远观战,此时粗声大气地说,“三个打一个,算甚么鸟事?”
这当儿,一只千里船不退反进、冲出船阵,叶灵苏一眼瞥见,叫道:“江小流,干甚么?”
船上盐帮弟子惊声惨叫,纷繁掉落湖里。铁木黎仰仗一顿之力,跳上另一艘千里船,还是一脚踩下,将其震得粉碎。叶灵苏、楚空山掉队一步,救济不及,一面呼唤船只散开,不予敌手落脚之处,一面兵分两路、前后堵截,但是铁木黎疾如飞鸟,滑似游鱼,两人长剑刺出,他还在火线,刺到之时,他已远在一丈以外,脚如天雷轰击,又有船只遭殃。
“把稳!”叶灵苏一声锐叫,江小流回声昂首,铁木黎从天而降。江小流一咬牙,纵身跳起,极力一拳,打向铁木黎胸口。
乌有道瞋目相向,他早已回过味儿来,此前的纷争多为冲大师挑起,若非这和尚入谷,他多数还当着土天子、过着清闲落拓的日子,现在命根子落入别人手里,这一份难过就不要提了。
水蚺粗如水桶,倒是老诚恳实,敢情铁木黎五指如钩,捏住了他的七寸。他活捉蟒蛇,脱手之快,力道之强,准头之精,当真匪夷所思、罕见罕闻。
三十年前,二人曾有比武,当时楚空山略逊一筹,铁木黎小占上风。而后铁木黎退到漠北,卧薪尝胆,朝夕苦练,楚空山耽于名酒美人,只顾玩花赏柳,武功上不免有些疏懒,两人一进一退,现在较量之下,不过二十余招,楚空山已经透露败象。
乌有道脸也歪了,咬牙道:“无怪迟迟不来,用心让我跟盐帮、东岛斗。”
乌有道气得发昏,指着冲大师说道:“你、你真这么说?”
船头壮汉不躲不闪,铁盾舞得呼呼生风,弩箭射到,纷繁荡开,竟无一支超出铁盾。更古怪的是,他一心二用,一面抵挡弩箭,一面持续划水,千里舟来势不减,箭也似超出湖面,间隔盐帮船阵越来越近。
铁木黎小腹剧痛,血气翻滚,不及转念,森然剑气从两侧袭来。他看也不看,双手一分,屈指连弹,铮地弹开“青螭剑”,笃的一下,又将铁木剑荡开。楚、叶二人各自后退,一左一右,剑尖对准他的两胁,与乐之扬势成三足,将他围在中间。
乐之扬一愣,随口答道:“我叫扬朱!”情急生智,将他和朱微的名字各取一字,诬捏一个名字。
弩机声响,乱箭射来,铁木黎当空舞起水蚺,掀起一阵暴风,箭矢与之一碰,纷繁掉转箭头,反向四周的千里船射去。船上的盐帮弟子躲闪不及,中箭落水,铁木黎一个翻身,顺势落向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