船上盐帮弟子惊声惨叫,纷繁掉落湖里。铁木黎仰仗一顿之力,跳上另一艘千里船,还是一脚踩下,将其震得粉碎。叶灵苏、楚空山掉队一步,救济不及,一面呼唤船只散开,不予敌手落脚之处,一面兵分两路、前后堵截,但是铁木黎疾如飞鸟,滑似游鱼,两人长剑刺出,他还在火线,刺到之时,他已远在一丈以外,脚如天雷轰击,又有船只遭殃。
铁木黎一回身,抡起死蛇,又向施、杨二人扫来。花眠飞身赶到,围魏救赵,绕到铁木黎身后,铁算筹一晃,点向他的后心。铁木黎头也不回,反手抓出,这一抓平常无奇,却将铁算筹抓在手里,花眠只一愣,忽觉虎口剧痛,算筹将要脱手,仓猝运劲回夺,就在她旧力将尽、新力未生的当儿,铁木黎忽又向前一送,花眠浑身剧震,不由放开算筹,踉跄后退,只觉喉头发甜,胸口模糊作痛。
换在平时,乌有道自不甘心,现在大敌当前,“毒王宗”有毁灭之危。乌有道赋性怕死,要不然也不会困守深谷,衡量再三,一咬牙,从怀里取出一个青木盒子,木有异香,交到铁木黎手里。
铁木黎哼了一声,手中水蚺扫出,啪,蛇尾击中枪头,杨风来虎口发热,链子枪向后倒卷。杨风来心觉不妙,急今后退,忽见铁木黎一回身,放出蛇头,蛇头伸缩如电,狠狠咬中杨风来的左臂。
砰,铁木黎左脚一顿,千里船猛地一震,但是并未散架。铁木黎抬眼望去,忽见一人站在船尾,一手扶住江小流,双脚不丁不八,脚下船板颤抖,由急而缓,渐渐地安静下来。
铁木黎白手对敌,招式至为简朴,不快不慢,绝无花巧,但是任由楚空山繁花乱锦、妙招迭出,他始终不为虚招利诱,一掌一拳,无不落在铁木剑上,看似平常,实在奇妙,掌剑订交,空空有声,铁木黎竟以血肉之躯,硬挡楚空山的木剑。
铁木黎小腹剧痛,血气翻滚,不及转念,森然剑气从两侧袭来。他看也不看,双手一分,屈指连弹,铮地弹开“青螭剑”,笃的一下,又将铁木剑荡开。楚、叶二人各自后退,一左一右,剑尖对准他的两胁,与乐之扬势成三足,将他围在中间。
铁木黎丢了死蛇,站立不动,冷冷望着剑来,并起食中二指,向下一捺,嗡地点中剑身。叶灵苏虎口一震,半身发麻,不由剑尖一偏,贴着铁木黎的身子掠过。铁木黎左掌一抡,向她劈出,掌风锋利非常,不下于真刀利剑。
“那是铁木黎。”楚空山幽幽说道。
“荡舟阿谁?”孟飞燕问道。
“先帝的小儿子峦峦太子出走高丽,被人杀了,我过后查验过,他中了一种奇毒,临死前还受过‘蛇牙钻心指’的折磨,我记得不差,那是乌宗主绝活。”铁木黎一边说,一边抚摩盒子,神情有些古怪。
壮汉身后,两个男人一站一坐,站着的中等身材,秃顶小辫,精干有力,肩头各歇两只金雕,天上金雕零下,稳稳地落在他的秃顶上;最后那人斜坐船尾,一身乌黑长袍,脸孔恍惚不清,两鬓星星,斑白的长发挽成发髻,用一只金环束在头上。
“白盐使者”华亭就在附近,只怕花眠有失,吼怒一声,挺刀刺向铁木黎。铁木黎头也不回,左手一扬,算筹化为一道乌光,钻入华亭心口,又从后心冲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