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闲话少提。”铁木黎说话一如武功,单刀直入,“乌有道,你向燕然山求援,也是看得起我,不过有来有去,本尊不能白白帮手。”
“这些人是谁?”孟飞燕怒道,“这是我们的船,守船的兄弟必然遭了毒手。”
铁木黎以一人之力,来去自如,无人可当,视东岛、盐帮群雄如无物。世人气愤之余,更觉屈辱不堪,即便仗着人多杀了铁木黎,两派的脸面也是丢得一点儿不剩。
忽听有人笑道:“盐帮、东岛,以多为胜,就不嫌害臊吗?”
弩机声响,乱箭射来,铁木黎当空舞起水蚺,掀起一阵暴风,箭矢与之一碰,纷繁掉转箭头,反向四周的千里船射去。船上的盐帮弟子躲闪不及,中箭落水,铁木黎一个翻身,顺势落向船头。
世人不解其意,正感迷惑。铁木黎挺身站起,双脚一顿,腾空而起,叫道:“斯钦巴日,送我一程!”
转念间,铁木黎一纵身,两个起落,飘然登上湖岸。他想走便走,四周三大妙手,心中均感忸捏。
这当儿,一只千里船不退反进、冲出船阵,叶灵苏一眼瞥见,叫道:“江小流,干甚么?”
空的一声,劲力相接,乐之扬摇摆后退,小臂袖袍分裂,暴露一道血痕。铁木黎一步跨上,并起右手二指,作势向前点出,冷不防乐之扬后退途中右脚崛起,一记“晨钟腿”直奔他的小腹。
铁木黎这一掌明显白白,并无花巧,但是掌风锋利非常,吼怒之间,将乐之扬诸般来路封死。乐之扬一挥手,把江小流带到一边,不躲不闪,一记“暮鼓拳”迎头送出。
叶灵苏一边掠阵,看得清楚,再过数招,楚空山纵不死伤,也会掉进湖里,膏了水蚺之吻,当下挥剑上前,夹攻铁木黎。铁木黎以一敌二,不落下风,楚空山却稳住阵脚,克意反击,三人脚下的船只浮浮沉沉、团团乱转,剑气掌风倏来倏来,存亡胜负,不过一线之隔。
三十年前,二人曾有比武,当时楚空山略逊一筹,铁木黎小占上风。而后铁木黎退到漠北,卧薪尝胆,朝夕苦练,楚空山耽于名酒美人,只顾玩花赏柳,武功上不免有些疏懒,两人一进一退,现在较量之下,不过二十余招,楚空山已经透露败象。
乌有道气得发昏,指着冲大师说道:“你、你真这么说?”
铁木黎打量半晌,收了气味,盖上盒子。乌有道忙道:“每过三日,找来雄鸡一只,供它吸食鸡血。”
铁木黎白手对敌,招式至为简朴,不快不慢,绝无花巧,但是任由楚空山繁花乱锦、妙招迭出,他始终不为虚招利诱,一掌一拳,无不落在铁木剑上,看似平常,实在奇妙,掌剑订交,空空有声,铁木黎竟以血肉之躯,硬挡楚空山的木剑。
铁木黎这一脚力道千钧,被人安闲化解,不由微感吃惊,忍不住打量来人。那人身形佝偻,头颅低垂,青衫草鞋,貌不惊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