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烨:“你说。”
这套逻辑早在火车上就已经听苏云河复述过一遍,黎焕再听也不感觉惊奇,只不过当时得留意到处防备着那只阵营莫辨的妖,有些话不能说得太透辟,有些也拿不准该不该问,可现在却刚巧是个无需做太多顾虑的好机会。
戚景瑜皱了皱眉,开初并没有了解这句“委曲”的意义,可怀里那只坏心的猫倒是聪明得很,抬起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朝外边指了指。景瑜如有所感顺着看去,正瞧见那提着观光包的女降妖师转过拐角,消逝在一间运营苏绣的店铺后。
“因为他会错了这殛毙的意义。”
马路劈面,已经停靠多时的玄色路虎缓缓将驾驶位一侧的车窗降下条缝,青烟飘出,一点猩红的火光在深灰色玻璃后明显灭灭。
重烨笑笑没焦急答复,回身走到办公桌后,他单手悬空,五指微微收拢。瞬息间,淡蓝色的灵力固结成线,遭到牵引,伏趴在的桌面上的傀儡身子动了动,继而抬开端,将那张惨白且生硬的脸朝向黎焕的方向。
那一刹时,逞一时口舌之快却立马就遭到天敌抨击的九尾大人还是很不高兴的。
黎焕直言开口:“当年凤啻成为为何会失利?那从魔罗处获得的成魔之法又是甚么?”
重烨说:“三千年前,凤啻欲以成魔之道冲破青鸾修炼的瓶颈,只可惜因为因果不敷导致成魔失利,本身也被业火灭去肉身,三魂离体飞散遗落至今,这些都是你晓得的。”
阎漠笑道:“感受如何样?你也算是大半年没返来了呢。”
同一时候,城隍庙贸易区。
“但是——”黎焕眉心锁紧,一双眼一瞬不瞬地谛视着男人背影,“凤啻已经死了,你不能因为青鸾三魂归顺于我,就强即将他千年之前的夙愿施加在我身上。”
黎焕不置可否,没有接话,转而扣问道:“重烨,现在凤啻已死,我本人与你又没有半点干系,那你我本日见面子标究竟是甚么?”
闻言,重烨低低一笑,回身站在会长室那扇庞大的落地窗前,以手指将拉紧的窗帘挑开条缝。
黎焕不动声色地点点头,重烨又道:“当年我与青鸾友情匪浅,不能平白见他不甘而亡,这些年九尾跟我都在四周搜索散落的凤魂,目标无外乎都是意欲助凤啻重生,只不过我比那狐狸多想了一步,我不但要他活,还想让他成魔。”
重烨说:“也不算续命,你晓得的,妖以人魂、人血和人肉为食,其目标就是汲取他们的生机,这此中有以人魂最为滋补,我只是将这浅近易懂的事理奉告他了罢了。”
受愈发滂湃暴雨影响,即便已经到了停业时候,整片景区也仍然是游人寥寥,但却有很多身穿正装的商务人士陆连续续从四周的入口进入城隍庙。
重烨背对着光芒充盈的窗口,整张脸隐没在逆光形成的暗影下,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倏然响起,像一尾阴霾而光滑的蛇,漫不经心却又不怀美意地缠绕上猎物脆弱的脖颈,以一股和顺的力道缠绵着收紧。
待他说完,黎焕不由得堕入沉默。
“——当年死于凤啻之手的凡人数以万计,可他本来就是为祸一方的凶兽,取人道命才是本性,以是天然没资格成魔。”
仿佛是早就推测他会有此迷惑,重烨迟缓勾起嘴角,妖瞳略略眯起,暴露一抹似笑非笑地诡谲神采,轻声道:“是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