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恰是鄙人,受命送来吃食。”门外有人低声答道。
雁翎刀横扫一片。门后惨叫连连。既已开战,何需藏私!白毦精卒接连扑入,从下而上,将仓楼内黄巾贼尽数屠尽。
不等黄巾力士开口诘责,白毦精卒已飞身扑入。
七根琴弦中先有三弦顺次产生,后有二弦同响。如此几次。
“切莫强袭,找到入口。”被白毦精卒护在阵心的苏越,低声言道。
“可露马脚?”苏越低声问道。
待鼓声渐不成闻,琴音又起。琴声尖啸,甚是短促。将将停下的“传音竹筒”再次鼓励。此次,“七弦器”终究出声。
前人对共鸣征象,发明很早。《庄子·徐无鬼》便记录有调瑟共振:“为之调瑟,废于一堂,废于一室。鼓宫宫动,鼓角角动,乐律同矣。夫改调一弦,于五音无当也,鼓之,二十五弦皆动。”
苏越低声欣喜道:“切莫惶恐。不过是‘同类相动’耳。书上早有记录。只需找到琴声出处,便可找到幕后主使之地点。”
“声从天上来。”白毦中有人言道:“琴师必身处高处。”
白毦精卒遂将尸骨搬出,请苏越及一众良匠入内。
全部构造器,极其粗陋。独一例外,在顶阁。顶阁本来内设标兵一员。四周嵌入“去节竹管”。竹管是非不一,近似竽上三十六根竽管。辨别在于:去节竹管两端皆蒙有“拢音薄牛皮”,构成“传音竹筒”。而在顶阁正中,悬有一外型独特的“七弦器”,是不是乐器,不得而知。
此时,竹管鼓声隆隆,而悬在头顶的“七弦器”却纹丝不动,未起声响。
潜行靠近。
关于共鸣器的应用,《墨子·备穴》早有记录。如在城根每隔一段间隔,掘一深坑,坑里置一陶瓮,瓮口上蒙皮革,让聪敏机辨之人伏在瓮口。若仇敌掘隧道攻城,不但可探得声响,且可据各瓮“瓮声”高差,辨认来敌方向。
此,便是黄巾贼的“切口”。
“如此,鄙人便去下一处。”来人随即拜别。
典韦表示世人各自防备,这便低声问道:“门外何人!”
“鼓声公然扰乱了黄巾贼的传音。”苏越这便言道:“且等左中郎将罢兵。”
所用道理,实在极其简朴:“共振征象”,或叫“共鸣效应”。
斯须,便有一白毦卫发明入口。入口与周遭的白垩涂层,有一个较着的裂缝。明显是开关门时挣破。远处不成见,抵近却一目了然。钢刀插入裂缝,扒开关牡,白毦精卒用钢刀微微挑开条缝。侧身一看,正与一黄巾力士,四目相对。
是夜,仓楼暗门忽被人叩响。
“嗯。”典韦遂命人驻守。
又如后代军队,用皮革制成名曰“空胡鹿”的随军枕,让聪耳兵士夜晚枕用。“凡人马行在三十里外,东西南北皆响闻。”《梦溪笔谈·器用》中亦有记录,牛革制成的箭袋,“附地枕之,数里内有人马声,则皆闻之。”至迟从宋时起,时人已用“去节长竹”,直埋于地,耳听竹筒口,“嗡嗡若鼓声”。明朝戚继光也曾用此法,防倭寇偷袭。等等。
待脚步走远,典韦悄悄点头:“未曾。”
这座仓楼与城内仓楼并无分歧。然参照间隔比来的一处井栏,便知位置相差离谱。
白毦卫取雁翎刀在手,蓄力一刺。钢刃入木三分。悄悄一刮,灰落如雨。不过是在板墙以外,涂抹泥浆,装点白垩,假装成仓楼模样。内里还是木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