溃兵不及出城。陈元龙一马抢先,挥刀撞入。
合肥侯相胡毋班,镇东将军主簿张邈,侧耳聆听,心机各别。
杀声震地,火光冲天。
“元龙且慢。”麋竺毕竟豪商出身。唯恐情势突变,自投坎阱,满盘皆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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互换盟书,细看究竟。确认无误,同掷煮酒染炉。火焰熊熊。白绢黑字,燃烧殆尽。今后,再无对证。
陈登却已,心如盘石:“谓‘见兔而顾犬;未为晚也;亡羊而补牢,未为迟也’。薛礼有失,广陵危矣;我等去迟,陶公危矣。”言下之意,若薛礼正与城中死士血战,故未及举火为号。此时出兵,当可救济。若瞻前顾后,为时已晚。即便金城不落,陶恭祖亦惊怖而死。
“杀贼!杀贼!”
陈元龙,悲从心起:“为时晚矣!”
心念至此,胡毋班,喜从心起。终不负所托。
“陶私有请。”属吏恭声答曰。
淮南水军大划子只,横冲直撞,乱作一团。更有浑身烈焰,淮南健儿,飞扑落水。鬼哭狼嚎,浓烟冲天。远近可见。
二人长揖别过。
“报――”细作来报:“大捷!”
忽觉浓烟入鼻。胡毋班,以袖遮面。觉得染炉残存。不料,浓烟劈面。竟自舱外,滚滚而来。
“未可知也。”陈登当机立断:“马上出兵。”
了望陶府里道,伏尸各处,血流成河。
携数百淮南死士,如虎入群羊,悍不畏死。杀散守军,斩关断锁。举火为号。
“随我杀贼!”
“再探!”
“不送。”
二人一饮而尽。
与此同时,陈兰亦携死士,杀奔金城。金城虽与子城,一墙之隔,然二城之间,亦有虎落深壕。本觉得,不过郡兵寥寥。岂料,竟未如子城守军那般,未及接兵,便一哄而散。反倒居高守下,死战不退。淮南死士,多有强攻毙命。深堑尸积,血流漂橹。
“报――”便在此时,又有标兵来报:“二百万斛米,尽入海陵仓。”
挥刀砍翻马前乱卒。陈元龙横刀喝问:“匹夫,何故失期!”
二人并肩下楼,同舟共济。轻舟先行,水军押后。趁微亮天光,逆中渎水而上。舟车楫马,直扑茱萸湾而去。
“且满饮此杯。”胡毋班,举杯相敬。
赵昱前脚刚走,雷薄后脚已至。
“不好!”胡毋班,踉跄起家。掀帘一看,如遭雷击。
“不负之名。”胡毋班亦自袖中,取书相赠。
“嗯?”赵昱闻言一愣。陶公自三让徐州,便闭门谢客,称病不出。赵昱、曹宏等亲信,多次投帖谒见,皆被婉拒。何故,彻夜相唤。
张邈自袖中,取出盟书,双手奉上:“盟约已成。”
麋竺低声问道:“何故迟发?”
前彭城相薛礼,携数千精锐。杀奔而出。
心念至此。赵昱这便起家,赴陶府一行。事急从权。劈面欣喜,陶公当信之。
居中稳坐,闭目养神。青雀舫舟,顺下中渎水。厮杀声,由远及近,似有似无。猜想,城中仍有残敌,病笃挣扎。然胜负已定,广陵易主。不出二日,淮南救兵已至。不出三日,江东雄师亦至。二袁合兵,恪守坚城。即便吕奉先,过后忏悔,亦无从夺也。
“未可知也。”标兵照实作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