陌生的环境,身边另有近乎陌生的同窗,也怪不得难以成眠。
颜蓁蓁扁扁嘴。
季夫子在莲池书院多年,讲授经历丰富,讲课时很有耐烦,由浅入深,并未一味拔高难度。
六公主温馨地坐在位置上,悄悄地看着谢明曦,目光安静中带着一丝浅浅的愉悦。
令人意想不到的是,六公主竟也听得当真专注,和上午判若两人。
谢明曦立即扬声道:“恭迎夫子。”
她们也想替六公主磨墨好吗?
话音还未落,又是一声惊呼!
众少女本来大多不喜算学,对着冰脸的季夫子更是发憷。此时倒是垂垂听出了兴趣。
谢明曦胸有成竹地昂首,正要举手,眼角余光忽地瞄到了六公主面前的纸张,不由得一惊。
再者,六公主脾气孤介阴霾,和浅显少女脾气分歧。若随便斥责,伤了六公主的颜面,令六公主愈发阴霾外向可就不妙了。
季夫子故意看一看世人的算学程度,随口出了一道算学题:“有物不知其数,三三数之余二,五五数之余三,七七数之余二,问其数。一炷香为限!”
盛锦月嫉恨的眸子都快红了。
一转头,就见谢明曦凝神而立,纤长柔嫩的手指握着墨锭,不疾不徐地研磨。行动如行云流水,非常好看。
世人循声看去。却见萧语晗粉色的罗裙上多了一个铜钱大的墨点!
……但是,谢明曦为甚么站在六公主的桌前?!还细心地为她研墨?
这么想的,只要林微微罢了。
谢明曦为六公主磨好墨后,又回了本身位置,挽袖磨墨。她行动又快又稳,不到半晌,便磨好了一砚台的墨。
……
众少女常日俱是娇生惯养,本日乍然进了莲池书院,要和同窗同寝,颇觉新奇风趣。
尹潇潇忙低声安抚:“没事,只要你不随便起家,底子看不出来。”
可爱这等献殷勤的机遇又被谢明曦捷足先登!
六公主点点头,表示本身也要带洁净的衣裙来。
本来盛锦月磨墨的行动过快,乌黑的墨水在衣袖上溅落一片。盛锦月最是爱美,此时急得双目泛红,都快哭出来了。
众少女:“……”
林微微内心直泛酸。
谢明曦宿世执掌宫务多年,经常检察各处账目,光阴一久,对算学便生了兴趣,特地下了苦功好学研讨。听完题目后,立即执笔计算。
季夫子看在眼中,也觉欣喜。
……
思来想去,顾山长只得将几个夫子调集到一处,叮咛了一番:“……对六公主,以指导鼓励为主,切勿随便斥责。”
丫环不得擅进学舍,只能在学舍外等待。常日动辄七八个丫环服侍的王谢闺秀们,进了学舍以后,便得本身脱手清算桌面,铺纸磨墨。
季夫子深深地看了六公主一眼。
才见第一面,便如此投缘吗?抑或是因为六公主身份高贵,成心示好……林微微将后一个动机挥出脑海。
……
“公主殿下,墨已经磨好了。”
看着林微微目中似有若无的哀怨,谢明曦有些歉然,低声安抚:“过几日便风俗了。”
上午散学以后,董翰林便去了顾山长那边告了六公主一状――明显也有借机靠近顾山长之意。
谢明曦偶尔转头,看到的便是六公主凝神聆听的侧脸,不由得抿唇轻笑。看来,六公主不喜四书五经,对算学倒是出乎料想的有兴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