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年后,她生下儿子,在宫中初站稳脚根。因身边无可用之人,便求了建武帝,要了余公公到身边当差。
没想到,本日在此又遇故交!
可惜,内侍身材残破,大多寿元不长。没过几年,余公公便旧疾复发,药石罔顾,一命归西。
“这个余安,曾随主子读过书,很有几分才学,也擅运营,是这一批奴婢中最出挑的。若不是被我眼明手快地抢了来,说不定就会被宫中挑中,净身做内侍了。”
佩蓉有些惊奇,更多的倒是感激,立即跪下谢恩:“多谢蜜斯。”
“母亲!”
赵嬷嬷深知永宁郡主手腕,不再多言。
“你叫甚么?”谢明曦随口笑问。
永宁郡主随口嗯了一声,明显未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。
面前的谢三蜜斯,春秋不大,唇角含笑,看着便是好脾气的模样。
被发卖的奴婢,由主子重新赐名,也意味着抛开过往,只认面前的新主子。
这十个,俱是犯官府上卖出的奴婢。
谢明曦目光一扫,落到最后的官婢身上。
谢明曦目中闪过一丝笑意,点一点头:“好,先留下他。”
这个女子约有十七八岁,细眉长目,生得清秀,看着非常扎眼。
卖力打理四皇子书房的内侍余公公,从不肯收任何人送的“小礼品”,也反面任何侍妾有来往。被一众侍妾在背后不知骂过多少回。
李皇后不乐见她羽翼渐丰,用心找了个由头,发作余公公一顿。年过四旬的余公公被一顿板子打去了半条命。她亲身配药,将他一条命救了返来。
“三蜜斯,他叫余安。”
至此以后,余公公才断念塌地忠心跟随。
永宁郡主目光冷厉,缓缓道:“临时容她再对劲几日。待考上书院,我自会好好‘调教’她。”
余公公不肯要,还道:“主子无家无业,也无需奉侍任何人,要再多金银又有何用。”
便是心性沉稳的余安,此时面色也有些泛白,目中模糊暴露一丝渴求。
……
为奴为婢已是不幸,身为犯官府上的奴婢,就更不幸了。独一的希冀,便是碰到一个刻薄仁善的主子。
不出所料。
当年她进了四皇子府为侍妾,常日深居后院,所能打仗的男人,只要四皇子府中的内侍。
……
心境翻涌,五味杂陈。
永宁郡主瞄了赵嬷嬷一眼:“赵嬷嬷未免太太谨慎了。我身为嫡母,总该有嫡母的气度。”
身为男人,谁也不肯被断了子孙根。
堂堂郡主,张口索要庶女身边奴婢的卖身契,传出去岂不是要贻笑风雅?
她和余公公从无来往。因她想看医书,才去找了他一回。本来没报甚么希冀,却未想到,不近情面的余公公二话不说便应下。出府买书之际,经常为她带些医书进府。
余公公话语未几,当差办事却经心极力。很快成为她的左膀右臂。
这个男人,约有二十五六岁,身材高大,肤色略黑,五官端方。嘴角下有一颗不大不小的黑痣。
也不是统统内侍都如此。
赵嬷嬷低声道:“郡主可要命人将两个奴婢的卖身契拿过来?”
赵嬷嬷老脸一红,连连告罪:“老奴思虑不周,说话有失稳妥,还望郡主意谅。”
……
……
没推测,当代又遇旧仆。
谢明曦面貌再好,穿戴总远不及本身。恰好做一片绿叶,衬出她这一朵真正的鲜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