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姨娘气闷不已,还得挤出笑容来哄谢元亭:“想来你父亲有事要问明娘,这才留下用饭。他们不来恰好,我们母子两人乐得平静。这一桌子都是你爱吃的菜肴,我来替你布菜。”
独一堵心的,便是谢明曦了。
谢明曦目中闪过一丝讥削,声音淡淡:“不必了。”又笑道:“厨娘已将晚餐备好,父亲若心疼女儿,便留下陪女儿一起用饭吧!”
恰好谢钧张口便提:“明娘也早该散学回府了。派人去春锦阁一趟,叫她一起来用晚餐。”
此时天气已暗,谢府门外吊挂起了风灯。门房管事殷勤地开了门:“老爷,姨娘早就在这儿候着了。”
“本日皇后娘娘为我们讲课一日,有诸多趣事,我正想说给父亲听一听呢!”谢明曦笑着扔出钓饵。
“我们一起去饮宴,谢大人同去如何?”
比起冷若冰雪的永宁郡主,丁姨娘显得柔情似水。在丁姨娘身上,谢钧才有了身为堂堂七尺大丈夫的庄严。
一盏茶后,春锦阁。
幸亏混迹宦海的都是油滑之辈,谁也不会不见机地问谢钧脸上的伤从何而来。谢钧一变态态地不肯赴宴,世民气照不宣地觉得谢钧是急着回郡主府哄永宁郡主。
妾室就是妾室,上不得台面。碰到任何事,只会哭哭啼啼。和深沉短长的永宁郡主一比,立即就被比进了灰尘。
……
都言女子喜好闲谈,实在,男人们凑在一起,八卦碎嘴的程度涓滴不弱于女子。几个官员各自挤眉弄眼,心中涌起“看别人不好过我内心就好过了”的满足。
丁姨娘:“……”
谢钧回到府中,已是酉时。
丁姨娘和谢元亭可就没那么镇静了。
统统,都因替考之事而起。
谢三蜜斯今后前程不成限量。说不得,谢钧今后靠着女儿也能升官加爵。
谢明曦弯起嘴角,笑的非常镇静。
现在闹至这个境地,也不知永宁郡主会有甚么后招……她整日提心吊胆,惶惑难安。那里另有表情去哄谢明曦?
“一家人,总这般多礼做甚么。”谢钧伸手扶起丁姨娘,手掌顺势落在丁姨娘的胳膊上。
丁姨娘满心欢乐,唇角含笑。
可惜,谢元亭并无顾恤之心。看着丁姨娘泫然欲泣的模样,心中只要不耐和鄙夷。
……
昔日谢钧一个月总会回府几日。像此次这般连着住上多日的,却从未有过。紧紧压着她一头的永宁郡主不在,儿子谢元亭每日回谢府,早晨也会来兰香院用晚餐……
谢钧:“……”
“之前我一向恋慕谢郡马,现在才知,郡马的日子也不好过。”
谢元亭起家便走。
丁姨娘一惊,不敢再哭啼抹泪,一把拉住谢元亭的衣衿:“元亭,你别活力,你别走。我甚么都不说了。你吃了晚餐再走!”
谢钧也有些头痛:“罢了,我亲身去一趟。”
“软饭那里是这么好吃的。”
“我不饿,今晚不吃了。”
可不是么?
面对同僚的热忱邀约,爱好饮宴作乐的谢钧却未应下,歉然笑道:“对不住诸位。我得回府,酒宴便不去了。”
谢钧硬着头皮到鸿卢寺点卯当差。
一家四口,和和美美。
“……明娘,她到底是你亲娘,你还要和她活力到何时?”谢钧暖和安慰:“今晚随我一起去兰香院,我们一家四口坐在一起,和和美美地吃上一顿晚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