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咚!
谢钧心中高涨的肝火,悄悄被另一种火焰代替。
永宁郡主衣衫还算整齐,此时却也格外愤怒,冷傲的面孔被寒意覆盖,毫不客气地张口怒骂:“谢钧!你今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!竟敢到我的寝室里来混闹!”
奴婢?微不敷道的玩物?
结婚十余年,他不止一次地想靠近她。可爱她从不给他半点机遇。不然……她必会改了那等令男人不齿的癖好,心甘甘心肠承欢他身下。
若此时走了,被别的丫环靠近听了去,两人才是真的失责,必会被严惩。
她想像昔日普通,端起高不成仰的郡主架子,怒骂呵叱谢钧。
此时,瑶碧也竭力爬了起来,嘴角边溢出一丝血迹。
“滚!”大怒之下的谢钧毫无惜香怜玉的表情,薄唇吐出的话语如冰冻普通:“戋戋一个贱婢,竟也敢拦着我!立即让开!”
“身为女子,不守妇德,不喜男人,有磨镜之癖!你这等女子,底子不配出嫁为妻!”
一样狼狈的两人,对视一眼,各自擦了眼泪,冷静守在门外。
瑶碧白净的脸颊上多了五指印记!
“郡马请息怒。”瑶碧满面陪笑,目中暴露一丝恳求:“郡主真的歇下了。奴婢求求郡马,不要在此喧华。不然,郡主必会迁怒于奴婢……”
两比拟较,甘愿触怒谢钧!
“点翠!”瑶碧忍着痛苦,张口喊住悲忿欲绝的点翠:“留下!”
在谢钧暴虐不善的目光下,她竟张不了口。
晓得是一回事,亲眼目睹是别的一回事。
瑶碧内心涌起一阵寒意和自哀。
点翠面色如土,惭愧得不敢昂首。颤抖瑟缩着下了床榻,连鞋袜也来不及穿,满面泪痕地冲出寝室。
永宁郡主的脾气,她这个贴身丫环最是清楚。今晚若由着谢钧闯出来,永宁郡主必会起火。她也会跟着遭殃。
“郡主若不肯结婚,当年何必主动下嫁!”
点翠满身不断颤栗,泪水无声肆意横流,便连哭声也不敢收回来,声音里尽是鼻音:“瑶碧,我……”
永宁郡主目如寒霜,声音冰冷入骨:“谢钧!你想自取其辱,我便成全你。”
点翠天然也清楚永宁郡主的手腕,满身瑟缩一下,用极力量点了点头。
瑶碧脸上一阵火辣刺痛,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翻脸无情的俊美女人!
最多是过后再挨罚。
“我若将此事揭开,你另有何颜面见人?”
点翠满心惶惑地躲在床角,下榻不是,留在榻上也不是。
他不再胶葛陈年旧账,怒声诘问:“明娘之事,你作何解释?”
永宁郡主看着谢钧燃着火焰的双眼,忽地轻视一笑:“说来讲去,你不过是痛恨我未让你近身。谢钧,这等卑鄙无耻的心机,你趁早收起来。绝无能够!”
“我看在岳父的颜面上,一向对你各式容忍!你竟将我的容忍当作了怯懦无用,愈发猖獗。正大光亮地将点翠带在身边,日夜‘服侍’。”
表情好时调笑几句,哄上一哄。一旦起火,她们两人便首当其冲,成了出气筒。无人相怜!
因谢明曦而起的怒意,突然异化进另一桩积年恩仇。心底压抑数年的不甘仇恨一股脑地涌上心头。
温馨的夜晚,如此闹腾,动静实在不小。
谢钧满面愠色,肝火冲冲地进了荣和堂。
谢钧阴沉着脸闯进寝室,俊目一扫,便见层层轻纱讳饰住的床榻上,一个女子镇静起家清算衣衿。暴露的一截胸脯白嫩的刺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