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子点一点头，谢云曦松口气，忙起家站进队中。
……
回了位置后，翻开食盒，将四块点心吃得干清干净，喝了一杯温水。闭目小憩半晌，养足精力。
趁着净手之际，李湘如不动声色地凑到谢明曦身边，抬高声音冷哼一声：“谢明曦，你敢暗中拆台害我，我饶不了你！”
任谁听着，也不会起疑。
平整的纸上，只要两行字。
梦熊弄瓦之说，出自诗经。
谢明曦一脸歉然地说道：“李女人，是我对不住你。待测验结束，我必然登门赔罪。”
男人梦熊，女子弄瓦。自出世起，男人职位便远远高过女子。
谢云曦：“……”
李湘如满腹委曲，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：“当然不是。我自幼学算学，同龄少女无人能赛过我。我如何能够来问她答案！”
公然还是这一道策论。
谢明曦在草稿纸上做完算学，仔细心细地查抄一遍，确认无误，才看向最后一份试卷。
第一份考经义，以背默四书五经为主。这一份试卷，最轻易最简朴。有勇气报考莲池书院的少女，多熟读四书五经，做这一份试卷不算难事。
日头垂垂升起。
李湘如出身显赫，这位夫子在听闻李女人三字以后，便猜出这是李阁老的孙女。内心的天平下认识地往李湘如倾斜，目光扫过谢明曦：“到底是如何回事？”
时候已过半，将近中午。大部分考生做完一二份考卷，对着第三份试卷皱眉忧愁。
……
谢明曦执笔，行云流水般落于纸上。
谢云曦便是埋头苦思型。
谢明曦白净的小脸暴露些许错愕，娇怯的喊道：“夫子，李女人言语相逼，让我将算学的最后一题答案奉告她！”
谢云曦一向在盯着她的动静，她一动，谢云曦不假思考地举了手。只要一起去便利，才有靠近说话的机遇。
刚巧的是，李湘如也在同一队中。
谢云曦眼睁睁地看着谢明曦含笑走人。
至于第四份考策论的试卷，底子得空去看。
夫子紧皱眉头，冷着脸走了过来，目光如刀锋普通刮过李湘如的俏脸：“她所言但是真的？”
又是三声锣响！
锵锵锵！
李湘如：“……”
这个说法委实太合情公道了！
谢明曦挥洒安闲，平静自如。
如此刻薄的风采，令夫子非常对劲。一众考生目中也暴露敬佩赞成。
然后，就见谢明曦扭一扭手腕，又坐下了。
最后这一道策论，实在分歧端方。按着科举测验常例，策论之题大多问及朝政时政，或民事稼穑。恰好俞皇后剑出偏锋，出了这么一题。
谢明曦那张清丽秀美的脸庞格外竭诚，语气中隐含一丝无法。
一众考生无人敢昂首。或埋头苦思，或奋笔疾书，或满面笑容，或胸有成竹，或患得患失，或满腹自傲。便如一场无声的哑剧，尽显考生百态。
当年她幼年识浅，尚无经历。仰仗着超卓的文采和一笔好字，得以脱颖而出。终究却因破题平平，惜败于李湘如。
尹潇潇不轻不重地咳嗽一声，低声提示道：“夫子在看你。”
此时坐在考桌前的她，已不再是懵懂天真的谢明曦。宿世各种，在她的身上心中烙下深深的印记。再看这一道策论，心中思潮彭湃。
“谢明曦清楚是用心诬告我！”
因没法涂改，每一份试卷需在草稿纸上完成。然后重新誊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