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翰林目中闪过震惊错愕，旋便是压抑不住的肝火，尚未看完，便已气得用力一拍桌子：“荒唐！荒唐！”
“好字！”
如许的论调，女夫子们只觉微微刺耳。不过，也无人出言辩驳。
策论洋洋洒洒，写满了整张试卷。字体标致工致，看着好看至极。
男人曰梦熊，女子曰弄瓦，此皆是世人轻贱女子之言，余未敢苟同！
甲等头名！
这份试卷，不知出自何人手笔。这一笔标致圆润的馆阁体，实在令人赞叹！
季夫子提笔，在试卷首页，写下四个字！
……
……
董翰林起了爱才之心，批阅试卷也格外细心耐烦。
夫子们分了五组批阅试卷，每组保举五分之一的甲等试卷。到顾山长那儿，要被刷掉一大半。再经皇后娘娘朱笔凤批，取前十名为重生。每年的头名，尤其令人谛视。
此中更以俞皇后和顾山长为例，力证巾帼不让须眉。女子不凭借男人，单身未嫁亦能活得安闲。
董翰林一张老脸都气红了，指着刚才还赞不断口的试卷怒道：“戋戋女子，竟口出妄言！不知三纲五常，不知男尊女卑！荒唐至极！这等试卷，毫不能被评为甲等！”
女子生而聪明不凡者，灵敏细心者，数不堪数。因囿于内宅，即使满腹才学，却无机遇一展所长。
顶着莲池书院学子的风景名头，便能嫁入高门。想当选皇子妃嫁入天家，这更是不成或缺的本钱。
董翰林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。
这等话，常日只在暗里无人时想上一回，谁也不敢诉之于口。本日竟有考生直抒情意，落于纸上，令人看了分外痛快！
季夫子微不成见地皱眉，很快伸展眉头，略略伸头张望。
待看清试卷上的字体后，季夫子目中也暴露赞成之色。
相互换之，女子亦能撑起流派，男人又当如何？
以后，洋洋洒洒数百字，皆是“诛心之言”。
季夫子轻笑一声：“董夫子这么说，为时过早。总得先看完策论，再做定论。”
董翰林满面得意，放出豪言：“本年初名，非此女莫属！”
莲池书院是大齐最负盛名的女子学院，能考进书院里的少女，无不是才学出众百里挑一的佼佼者。在莲池书院里就读五年，方算完成全部学业。每一年完成学业的十名门生，终究的归宿还是是嫁人生子。
抚心自问，便是让她们来考，也一定全数做对。
此次的算学杂学试卷，难度之高，为积年之冠。满篇弊端，改得人头痛。做对五六成的，已是可贵。没想到竟有人能做全对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