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璇夜拿了筷子,把各色菜肴都夹了一点儿,放在小碟子里递给宣惠,笑道:“口脂没了,再画就是了!这些都是哥哥叮咛的,我可不敢有负所托。”
“等明天我打两个同心结,一同放在荷包里,你说好不好?”
两人正说着话,内里有脚步声传来。宣惠一怔,反应过来该当不是裴敏中。
两人换过位置,裴敏中也剪了宣惠的一缕青丝。他将两人的头发各分红两份,再合在一处,递给宣惠一份:“这便叫做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。阿姝,我们是真真正正的结发伉俪了。”
宣惠犹自轻喘着气,胸脯不断地起伏。她横了裴敏中一眼,娇嗔道:“你如许大的个子,我才这么小一点儿,那里禁得住你那样压!”
她内心另有一层,想着裴敏中在外头敬酒,必然不能好生用饭,想留着晚餐跟他一起吃。
“我醉了也不是因为酒,是因为你……”
宣惠笑道:“你这个模样,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?”
她却不知那一眼,端的是傲视横波,秋水盈盈,再加上桃花粉的脸颊,玫瑰红的朱唇,直教裴敏中忘了今夕何夕,身在那边了。
裴敏中手指有些笨拙地把凤冠摘下,又把宣惠盘着的头发解开,一头如瀑布般的青丝便倾泻下来。
提起王聿,裴敏中便有些不安闲。他假装随便说道:“我解缆去迎亲时,他就来了,一向到观完礼他才去喜棚等着开席。”
“你,你,你好重啊!”宣惠鄙人面叫道。
谁知一进阁房,他的行动就稳了很多,径直走到宣惠身边坐下。
宣惠闻言,抿唇一笑,想着本日裴敏中一身大红色吉服的俊朗模样,心中一片泛动。
裴敏中笑着摇点头,还是当真地梳着宣惠的头发。
裴敏中此时便醉眼迷离地看着宣惠鲜艳的脸庞,他本身脸上也带着些许酒醉些许镇静的酡红。
裴敏中赶紧撑起家子,看着宣惠通红的小脸,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:“如何如许娇气!”
裴敏中将宣惠的身子扳过来,面向本身,又密不通风地亲了上去。宣惠一点一点熔化在他的吻中,身材垂垂发软,口中呢喃道:“九哥,我,我,站不住了……”
门口守着的丫环把帘子撩起来,只见裴璇夜拎着一个食盒笑嘻嘻地进了阁房。
比及了晚间,客都散了,裴敏中才被人扶着回了新房。
宣惠听了,心中如喝了蜜一样甜,嘴里却嗔道:“你惯会讽刺我!”
裴敏中坐在镜前笑道:“若父亲母亲晓得我剪头发是用来做这个,必然也是情愿的。”
宣惠遂不再言语,仔细心细地沿着发根剪了一小撮乌黑的头发下来。
裴敏中走到她身后,看着镜子里的宣惠,笑道:“那叫为夫来帮你卸钗环,洗掉妆面,如何?”
沅湘与采薇两个把茶几抬到床前,宣惠有些踌躇道:“我这一身沉甸甸的,又是霞帔又是穗子的,不便利吃……另有这口脂,吃了可就没了……”
“阿姝,你真香……”
“甚么事?”宣惠起家解开他的头发,也依样把他的头发梳了一遍。
旌云忙带着一众丫头都退了出去。
宣惠眼眶微红,用力地点了点头。她翻开箱子,先找出来两段红丝线将剪下来的发丝束好。再翻出来本身为裴敏中做的那些荷包,挑了一个小一些的,将发丝装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