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致爽斋,旌云一边清算嫁奁册子,一边感慨:“王爷对公主真是好……也幸亏是安王爷,要遇见的是裕王,只怕没如许多……公主有了这些东西傍身,后半辈子也就放心了。”
“恰好明天你过来了,我就和你把预备的嫁奁交代一下。”梁瓒换好衣服坐下,叫丫环去把内书房书案上的几个大册子拿过来。
“如何了?”看着宣惠脸上的神采,梁瓒不由问道。
梁瓒看看她身后的下人们,近前一步,悄声说道:“你如果想帮旌云姑姑找婚事,何必找程朴这类春秋这般大的老头子。转头我留意挑一个跟姑姑年貌相称的也就是了。”
梁瓒笑道:“一码归一码,他情愿给,那是他的。我给的是叫我mm傍身的,总不能买朵花戴也要朝他伸手吧!”
这便是如父亲般的教诲了。宣惠正衣敛裙裾,慎重下拜:“宣惠服膺教诲,不敢懒惰。”
“余下的身契是各个庄子上庄头家里的,从今儿个起就都是你的人了。你用着趁手就接着用,不趁手就从速换,不消顾忌我甚么。”
杨云舒笑道:“王爷尽是谈笑!眼瞧着裴世子就是本身不吃,也要叫宣惠吃饱,那里就能少了宣惠的脂粉钱呢!”
宣惠道:“为今之计,只能请二娘与我们一同搬到国公府去了。程先生在外院住,不成能叫二娘再住归去。如果叫她一人住在外头宅子里,我更不放心。姑姑,”她拉着旌云的手,慎重地说道,“二娘我就奉求给你了。比及了国公府以后,我必然比现在繁忙。交给那些小丫头子们,更不铛铛,想想采薇办的这事就晓得了。”
看着穿衣镜旁架子上挂着的灿若云霞的大红色嫁衣,四边缀着珍珠的红盖头,另有镜前摆着的一双绣着凤穿牡丹花腔的红绣鞋,宣惠这才后知后觉地认识到,本身终究要和裴敏中结婚了。
“慎之待你极好,这些我都看在眼里。所谓人敬我一尺,我敬人一丈。你到了他家,见长辈便做长辈施礼,特别是对着姜夫人。但也不要事事谦让得过分了,像长姐那般,受了天大的委曲也不往宫里说一声……”
许是因为梁瓒从小贫乏父亲关爱,他长大后老是竭尽尽力地对本身身边的人好。兄妹俩痛失家国,若此时梁瓒拿复国大业为借口,草草摒挡宣惠的婚事,只怕连宣惠本身也不会有甚么贰言。
“你必然记得,待二娘要多礼遇三分,因为今后秦朗就是国公府的大姑爷。他姐姐先在国公府跟我们住着,可千万不能叫人小瞧了去。”
“父皇的血脉里只剩你我二人,照顾你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任务。当初我也没本领去都城救你出来,还是多亏了慎之……现在只幸亏这些事上挽救一二,你不要推却。即便如此,还是有些少了。比及了都城,三哥再给你补吧!”
旌云叹道:“也是个实心眼的,何必如此自苦呢!”
听梁瓒长是非短地交代完,宣惠心下非常打动。
宣惠欣然地说道:“三哥是掏心掏肺地待我好,可我也不知该如何回报……”
“这一册都是田亩庄子,也有山林果园茶园,都在南直隶常州、淮安、安庆一带。加上你及笄时,给你的华亭、青浦两县的水田,便是慎之给你挣不来脂粉钱,这些也尽够了。”
或许也恰是因为如此,即便当年梁瓒是最不受宠的三皇子,被人称为“都城双璧”的裴敏中与薛元翰也与他结下存亡之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