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十八,汝南郡太守赵谦与黄巾军彭脱部战于邵陵县,大败。豫州刺史杨彪发州兵三千援助,竭力支撑。
“臣在。”
三月十二,黄巾军苦酋部攻破常山国,常山王刘暠弃国逃奔魏郡。
尚书令恭敬回声。
话到这里,袁隗不由冲何进拱手:“大将军,今掌国度重器,于朝于野,皆须谨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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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进半躬身子,脸面向下,额头上已密布盗汗,当明天子年纪越大严肃越甚,让他这个曾经见惯了血腥场面的屠户都有些难以面对。
天子张了张口,却毕竟甚么都没说出口。
“老臣本年七十有八,相伴陛下十有六年矣。当时陛下年幼,臣于华光殿侍讲,传授陛下《欧阳尚书》,与陛下论为君之道。光阴如梭,仿佛昨日。”
“朕的弟弟,死了一个,被俘两个!十二州刺史阵亡两个,二千石太守死了八个!”
天子的手悄悄颤抖,仿佛有甚么行动,却毕竟还是收了归去。
天子沉默,他有力否定。
袁隗又道:“承平道携流民之力,霸占郡县势如破竹,各地郡守能筹措兵力阻一阻已是极限,兵败得胜本是普通。只不过天子忍不了如此失利,将一腔肝火倾泻在朝堂之上,大将军天然首当其冲,实在本日之事又如何能怪到诸位身上?”
分歧于听乌黑楼中这般沉寂,八州之地烽烟遍起。
“吕强……”
张济又接口道:“天子脾气,你们还未摸透。我们两个少不得替你们扛一扛,可现在他走了,我又能待几时?”
天子神采一黯,转过身去,沉声道:“冀州、幽州、豫州三刺史空缺,尚书台……拟个名单来罢!”
“……张角等遭赦不悔,而稍益滋蔓,今若下州郡捕讨,恐更骚扰,速成其患。且欲切使刺史﹑二千石,简别流人,各护归本郡,以孤弱其党,然后诛其渠帅,可不劳而定,此孙子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,庙胜之术也……”
“陛下,臣只卖力八关防务,帝都以外臣无权过问啊……”
高座上的天子浑身披发着滚滚肝火,一手指着地上的竹简,厉声吼怒:“一个月!才一个月!”
“你没甚么话要说吗?”
吕强清算笔板,恭敬道:“仆记下了,这便去传诏。”
天子俄然失了肝火,他晓得杨赐为甚么要来,但是却无从活力。
恍忽间闻声天子呼喊,吕强仓猝奔到天子身侧,低声道:“仆在。”
面前这个白叟,在这冰冷朝堂上伴了他整整十六年了。
“陛下尽出三河骑士并北军五校,北击蚁贼于冀州,南击黄巾于荆州,又令大将军新建西园军守备帝都,而不令北中郎将与摆布中郎将与大将军合议计谋,现在大汉兵权四分,前敌不克,沦陷宗亲,陛下只责备大将军,老臣这个太尉又如何能独善其身?”
杨赐仍然伏在地上:“臣,谢陛下。”
一卷竹简被生生砸在冰冷的空中上,收回沉重的声响。
庭中世人面面相觑,竟有一股莫名伤感悄悄满盈。
“朕准了。”
“陛下,这些年来,朝中臣子上疏言承平道不成放纵者以十数,陛下可曾在乎过?”
“诏:太尉杨赐,敦德允元,忠爱恭懿,亲以尚书侍进。累评张角始谋,祸衅未彰。赐陈便宜,欲缓诛夷。令德既光,嘉谋恒然,册封临晋侯,以昭圣明,特进留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