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自去看看他的手，被绑成阿谁模样，还能有缚鸡之力吗？”靳游道，“冯将军那边有甚么干系都由本王担着，你们给他的手解开一阵子，再捆上就是了。”
徐肇皱起眉头，过了好久，像个大人一样叹了口气：“我晓得。她只是嘴硬。”
徐肇道：“我爹让我读的。子游曰：‘事君数，斯辱矣；朋友数，斯疏矣。’”
少年怔了一怔，苦笑着道：“也对，我们本来不会是朋友的。”
一个六岁的孩子站在那城楼上。他的脚下垫着高高的凳子，穿戴的王袍却仍然拖到了空中。金冠束带，唇红齿白，他看起来是那么玉雪敬爱，眸色却含着深沉的黑。
“你叫徐肇，对不对？我娘舅同我说过。”少年道，“你晓得我叫甚么吗？”
城门在这时訇然大开，方才那齐国将领领着兵马冲了出来，抢先奔到徐肇中间一剑向他刺去！
城楼上的士卒渐渐地朝这方城堞合围过来，城楼下也排布开弓箭手。
“你们的王已下了我徐国的大狱。”徐肇一个字、一个字，用力地喊了出来，声音里还带着奶气。“齐国文武百官、士卒百姓，降者不杀。”
柳斜桥放开他，“你说甚么？”
他们都是过早就被推入刀光剑影中的孩子，他们本就应当相互了解不是吗？
想了想，他又弥补一句：“阿肇今后再也不会率性了。”
徐肇“哇”地一声哭了出来。
十月廿二，褚功明率十万雄师兵临齐国缙都城下。
柳斜桥站在他身后三步外，暖和隧道：“放箭吧。”
两个孩子在空中不分敌我地抱在一起，底下早已筹办伏贴的齐国弓箭手瞠目结舌，竟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徐肇镇静往侧旁一躲，后领却又被人抓住，像抓小鸡一样吊了起来。那将领趁机便将地上的靳游救走。
要到三日以后，他才会晓得，本来齐海本地的两个郡，已被俄然从海上登岸的褚功明所攻陷了。
小童的笑，天真烂漫似的。
大风吼怒而过，徐肇单膝跪在狭小的城堞上，两只手死命将靳游的脖颈卡在城堞上，的确连吃奶的力量都使了出来，小脸都涨成了猪肝色。靳游万没有推测他会使出这招，后肩砸到了墙头，脑袋又被拖到城堞外腾空悬着，双足踩不到墙内空中只能不竭地扑腾。那几个兵士本来离他们颇近，正要脱手时却见徐肇手中亮出了一方锋利的碎瓷片，正正压在靳游柔弱白净的颈上！
少年很天然隧道：“我娘舅又出门兵戈去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