莲花缓缓站起,走到李芳远的身边,也跪倒在地,轻声道:“王兄!这是莲花本身的主张,莲花情意已决,请王兄成全。”
李成桂看向跪得笔挺的莲花,与她目光交集,半晌终究沉声说道:“好!寡人成全你!寡人认你为义女,赐号宜宁,自本日起,你就是我李旦的女儿李莲花,是我朝鲜国的宜宁公主!”
莲花侧头望向曹夫人,目光果断:“孩儿情意已决,乞母亲恕孩儿不孝。”
自超是朝鲜曹溪宗的高僧,自幼赴天朝游学取经,回到朝鲜后以禅学受国王信奉,被尊封为王师。莲花自幼皈依,拜在自超门下修习梵学禅理,一老一少极其相得。
不日曹家三位将军尸体回城,举国记念。国王带领百官亲身祭奠送葬,顺次谥封为忠义侯,献勇伯,宁和君。自超大师携安国寺的一众高僧亲为法事,超度七七四十九日。
李芳远凝睇着莲花,宝石光芒变更。是愤怒?是哀痛?是仇恨?是顾恤?还是无法?
莲花抬开端,不知何时清澈的双眼已经满含泪水,似一汪清泉的盈盈水波,又似浩大汪洋波澜翻滚。千言万语,氤氲此中。
此系宫中传言,不知真假。
曹夫人强忍泪水,与莲花一起拜道:“多谢主上殿下。”
李成桂心知肚明,叹口气说道:“远儿你战过倭寇,应知倭寇残暴嗜血如阿修罗。我朝鲜兵少将寡,尤水军孱羸。要想根绝倭寇,非请朝廷救兵不成。”
李成桂叹口气道:“寡人曾几次奏达朝廷,盼朝廷派雄师援助并水军夹攻,天子陛下却只是答复‘朝鲜限山隔海,天造东夷,风殊俗异,非我中国所治’,不肯出兵。知密直司事赵胖,同意事郑道传各赴京师多次,都只到了礼部,连天子陛下的面也没见到。贡去的秀女传闻在宫里也只是派了杂役。”
莲花昂首问道:“不知主上殿下对倭寇如何筹算?”
王子们依言站起,只要李芳远还是直挺挺地跪着,动也不动。
景福宫思政殿里,一片愁云暗澹。
莲花一怔,微一凝神已明白,这是为了进步此次贡秀女的级别,引发朝廷的正视。莲花上前半步,再次盈盈拜倒:“父王!母妃!”
李成桂晓得二人想问甚么,轻声说道:“他们三位的尸体,寡人已命尹议郎去和倭寇阿只台猋谈判赎回,不日当能返城,寡人自当再请自超师父亲身超度。”
莲花听了,低头深思不语。大殿里重又沉寂无声。
莲花抬开端,果断的目光望向国王:“莲花只恨本身是一介弱女子,不能随父兄上阵杀敌。此去京师,定当与朝廷调停,救吾百姓于水火,解主上殿下之忧。”莲花顿了顿,语声哀痛:“亦是全父兄小弟之义。”
李成桂俯视着面前的五个儿子,不由虎目含泪,心潮澎湃。半晌说道:“都起来。来岁开春,倭寇定然来犯,到时有你们兵戈的时候。”
国王王妃沉默不语,内侍尚宫们俱皆敛声屏气恭肃严整,殿内沉寂得针落可闻。
李成桂待五子落座,不紧不慢地说道:“寡人已经认了莲花为义女,封宜宁公主。将上表朝廷,贡宜宁公主进京师入宫。特唤尔等过来见过王妹。”
莲花垂首不语,半晌轻声道:“我都明白。”
李成桂共有五子,宗子李芳硕被封为世子,其次依序是李芳果,李芳毅,李芳干和李芳远。李曹两家夙来交好,两家孩童自幼便在一起嬉闹玩耍;李芳远是李家季子,与莲花亲梅竹马自幼常在一起,更加与众分歧。若不是春季曹蒙乙仓促离京出征,二人怕是已经论及婚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