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蒙乙的致命伤是胸口一道,从后背穿胸而过,明显是遭背后偷袭。曹敏和曹修都是满身上百处刀伤,大大小小刀形不一,该有多少倭寇在他们卸甲后伏击围攻?曹敏的右脚掌少了一半,后脑勺被重器击瘪;而曹修,除了右手指少了几根,左臂底子就是厥后缝上去的。不知尹议郎费了多少工夫银两,才从阿木台猋那边讨回了这只手臂?
莲花被封为公主后,除了进宫给国王王妃存候,还是住在曹府。国王怜她忠义,赐了一个宫中内侍名叫海寿的给莲花。 海寿年纪固然小,但是久在宫中极其聪明聪明,莲花自作了公主多了很多来往应酬,极多送礼拜见等等琐事,难为他都措置得妥妥铛铛。海寿并传闻是藏密沙迦派的亲传弟子工夫了得。善爱猎奇,几次逗海寿脱手,海寿却都悄悄遁藏畴昔并不显山露水。
走了两步,莲花转过甚,李芳远矗立的背影悄悄鹄立着,阳光点点洒在他的背上,却不能熔化其间的酸楚和哀痛。
李芳远僵立着,默不出声,很久冷声叫道:“海寿!”。
李芳远似是发觉到,在身后悄悄说道:“每年本日,献勇伯都是和我们几个兄弟一起喝酒。”
过了抚远桥左转,是一大块高山,不远处便是曹家墓场了。这时远远地看到一个矗立的玄色身影,莲花不由心中一动。
善喜不敢多言,接过莲花手上的食盒,跟在她前面出了内院。
李芳远身材生硬,垂垂松开了右臂。
李芳远一震,悄悄搂紧了右臂。
光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。
莲花闻言,收敛了笑容,埋头清算食盒。过了一会儿,才淡淡说道:“车备好了?我们走吧。”
李芳远心中酸痛,顺手取出一块绢帕,擦拭莲花的小脸。手势轻柔,仿佛在擦着一件最敬爱的珍宝,谨慎翼翼,无穷和顺。
听到这两个字,李芳远一震,渐渐地放下了手,一动不动地凝睇着莲花。莲斑白玉般的脸颊被他的手捏了几个红指印,方才痛哭的泪痕尚未干透,北风中不堪凄楚娇弱。
“那么我们呢?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会如何样?!”李芳远手上不觉用力,吼得更大,声音中竟尽是痛苦。他明天戴着一样玄色的玄狐帽,衬得宝石一样的眼睛份外敞亮,只是此时,宝石上模糊有泪光。
莲花一惊,松了手,怔怔地从好梦中醒来,吃紧移开了目光,低下头。很久叫了一声:“王兄!”
走近了,公然是李芳远正肃立在曹敏墓前。背影矗立轩昂,玄色的玄狐大氅不时被风吹开底裾,暴露内里石青色的锦袍,人却笔矗立着一动不动。
此时髦是夏季,积雪未消,山上一片红色茫茫,恍似天上琼瑶仙地又如东方琉璃天下。凌晨的阳光透过树梢照在空中,雪地上不时有金光闪亮。四周一片沉寂,只听到三人脚踩积雪的嚓嚓声。
“嗯”莲花应了一声。
莲花顿了顿:“锦袋已经被血染红,连内里的打糕,也是通体红色的……”说到这里又有些哽咽。很久持续悄悄地说道:“这世上,另有很多小弟。我朝鲜的子民,都想平安然安地吃着打糕。”
莲花不语,渐渐坐直了身材,望着曹修的墓碑。阳光下,“宁和君”几个金字在汉白玉上飞舞,仿佛小弟飞扬的笑容。
善喜听出莲花语气中的调侃,有些着恼:“我当然是为公主忧愁啊!万一朝廷准了,公主可就真得去天朝了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