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允炆见他说得额头青筋暴起,安抚道:“朕信得过徐卿,只是朕以仁孝治国,怎谦让你手足相残?燕王妃是徐卿长姊,徐卿遁藏遁藏难道更好?”
王景弘招招手,两个亲兵扶着个浑身是血的人出去了。是朱嵋,但是,耳朵不见了,鼻子那边剩两个洞!
燕军驻扎在灵璧,靠近淮河。四月的气候,雨多潮湿,泥塘难行。燕军多数是北方人,风俗了枯燥开朗的晴空,这绵绵阴雨中,不竭地有人抱病,一时倒了一片。
梅殷和徐辉祖一样,也是非常烦恼。只说调兵遣将是兵部的事情,如何也没想到齐泰会把京师弄得只剩了八千人!魏国公再大的本事,也不成能以此与燕军对抗。而安然和盛庸,一在燕军以后,一还在德州,徐辉祖也批示不上。这一去,委实令人担忧。
朱高煦欢畅地大笑:“哈!朝廷这下可没想到吧?”
朱允炆摇了点头:“徐卿忠心可嘉,可那是燕王,徐卿有几分掌控?”清澈的双眼望向魏国公。
朱棣拍拍他的脑袋:“好小子,够高傲!象你老子!”侧身对朱能叮咛:“就这么定,直奔扬州!”
宁王问的对,进了都城,如何办?
“驸马还说太祖泉下有知,必定不认二位是儿子。二位不配去谒陵,更有何颜面忌辰祭拜。割我的耳朵鼻子是表示恩断义绝,留下嘴巴是要传达驸马的话,让二位细心想想忠孝大义!” 朱嵋一口气说完,有些气喘。
朱棣鹄立江边,了望着浩大江水,喃喃吟道。
盛庸安排好了德州的防备,率军自山东追出。半路上却听到了灵璧大败,安然吴杰被捉的动静。盛庸一声长叹,单独往南,在淮水南岸布阵以待燕军。燕军却往东偷偷自盱眙度过淮河,呈现在盛庸以后。
“臣,请战!”
梅殷再跨上一步:“陛下!请派臣去淮安驻守,万一,万一燕贼过了宿州,淮安便是必经要道。臣,誓死守之。”
徐辉祖听出天子的言下之意,更加焦急:“陛下!臣一家世代忠良,臣自幼饱读圣贤,怎肯秉公而舍忠义?便是臣家姊,既做下如此逆天大罪,臣也毫不姑息手软!”
没想到,朱嵋这个模样返来了。
最后起兵,是一腔热血铮铮傲骨,只是纯真地感觉不能屈节苟活。凭北平方隅之地,王府里几千卫兵,如何能与朝廷相抗?心中想的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,与十二弟自焚的意义差未几。厥后荡北平得大宁攻山东,一起顺利很有些喜出望外,但也感觉能与朝廷分治就是最好的结局了。济南持续受挫,更只想恪守北方。
至蒲月二十五日,燕军接连攻陷通州,泰州,高邮,扬州,屯兵瓜州。
朱允炆游移:“皇姑她……”
朱允炆皱了皱眉,齐泰上前一步嗫嚅着道:“左军都督府另有八千人,其他,其他都没有了。”
朱高煦大声道:“十七叔!你别傻了,皇祖父若在,五叔会徙到云南?十二叔会烧死?十三叔进宫,皇祖父说了他几句就算了,还一起用的晚膳呐!”
朱能有些担忧:“盛庸的雄师已经据江而守,如许走,怕是要打一场水战。”
宁王朱权一拍椅子就要跳起来,朱棣按住:“接着说。”
朱高煦朱高燧霍地站起,马三宝赶紧迎上去,搀扶住朱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