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允炆见他说得额头青筋暴起,安抚道:“朕信得过徐卿,只是朕以仁孝治国,怎谦让你手足相残?燕王妃是徐卿长姊,徐卿遁藏遁藏难道更好?”
朱棣取出琉璃塔,七彩光芒在塔中游走回旋似欲破塔而出。这个劫,能度过吗?
“驸马还说太祖泉下有知,必定不认二位是儿子。二位不配去谒陵,更有何颜面忌辰祭拜。割我的耳朵鼻子是表示恩断义绝,留下嘴巴是要传达驸马的话,让二位细心想想忠孝大义!” 朱嵋一口气说完,有些气喘。
朱允炆一怔,很久温言道:“好!朕封你为中军都督,率都督府人马前去声援山东追兵!”
梅殷急道:“男儿保家卫国,那里容那么多后代情长?大长公主不是不顾大义之人,陛下放心!”见朱允炆另有些踌躇,梅殷道:“陛下是要臣亦写血书吗?”
徐辉祖听出天子的言下之意,更加焦急:“陛下!臣一家世代忠良,臣自幼饱读圣贤,怎肯秉公而舍忠义?便是臣家姊,既做下如此逆天大罪,臣也毫不姑息手软!”
朱嵋是王府的亲兵,王景弘的部下。燕王听闻梅殷在淮安,便亲身写了封信,自五个弟弟或被贬或被徙或自焚提及,申明本身只是靖难,进京见天子措置了奸臣便回北平。而过几日就是太祖忌辰,盼他让道以便兄弟两及时谒陵祭奠。以朱棣对梅殷的体味,估计他不会让道,可只要他肯聆听倾谈,朱棣一肚子的苦水,真的想好好谈一谈,哪怕伶仃去淮安一见都可。
朱权止住抽泣,望向朱棣:“四哥!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,以是才会高傲宁出来。但是梅驸马这么说,必定代表了绝大部分朝臣的设法,恐怕大家都感觉我们是谋反。我们到底筹办如何?”
朱棣摆了摆手,马三宝会心,和王景弘扶着朱嵋去疗伤。
徐辉祖此时心中悔到了顶点,为甚么没有尽早搏命请战啊?如何会五军都督府只剩了八千人马?
朱能插口道:“王爷!现在淮安有梅驸马反对,定然难攻。末将之见,要不自中都攻南?”
朱允炆皱了皱眉,没吭声。直隶军五十几万砸出来,已经是伤了大明元气;再把荆州和福州搭出来?何况那是比直隶军还要南边的军队,对于燕军能行吗?朱允炆的心中,此时对齐泰的话多少有些不大信赖了。
南军大喜。朝廷里接到战报,便命徐辉祖带都督府的军队回了京师。安然吴杰也松了口气,筹办一等燕军撤兵,己方雄师也可趁机歇整。
朱棣看向朱权:“第一,朝廷那些奸佞,齐泰黄子澄另有方孝孺之流,必然要打扫。第二,朝纲混乱,必须整治。第三,天子私行乱改皇考遗制,桩桩件件,都要改回太祖时一样。包含对我们兄弟藩王的政策。”
朱高煦欢畅地大笑:“哈!朝廷这下可没想到吧?”
朱权精力一振:“好!周公辅成王,七年归政。我们就做‘朱公’,到时让梅驸马那些人看看,甚么叫小人之心!”朱棣见这弟弟二十四了,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受不得委曲,心热火大,又是好笑又是垂怜,含笑道:“好,就这么一言为定。”
朱嵋没了鼻子,串风,声音有些嗡嗡的:“驸马骂燕王宁王是乱臣贼子,靖难是幌子,就是谋反。”
齐泰不答,汗水一颗颗滴在地上。
蒲月的气候,已经有些燥,中军帐蓬的门帘敞开着,一阵阵轻风吹进略感风凉。几小我正坐在中军帐中商讨军情。朱棣面上还是一贯的漫不经心,朱权神采庞大,朱高煦镇静地不断地搓动手,朱高燧也是兴高采烈,朱能则面色凝重。马三宝肃立在燕王身后,一动不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