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皇后仁慈。”
那宫中诸多女子见了她亦全无反应,既没有出来的意义,也无人呼救,坐的仍坐,卧的仍卧,恍然未曾见门,未曾见人。容郁看了半晌,俄然想道,是了,如果她的面庞被毁成这个模样,就是让她再回翠湖居,她也是不肯的。
太后轻拍她的手安抚道:“莫怕,哀家不过是想找小我说说话――容儿入宫,几年了?”
容郁忙打叠起套话答复太后,又施礼恭送,待太后身影消逝在门外,方才长舒一口气,目光返回到书架上,逡巡不定,想道:以太后的性子,特地召了她来见,天然是有话要说,偏又不说,引她至此,又是因着甚么原因呢?
初见……
太后在正殿里候她,此次倒是非常客气,不等她下拜就上前扶了她起来,高低打量。容郁心中忐忑,道:“不知太后召见,但是有甚么事容儿能够效力。”
书房在慈宁宫最西,一眼畴昔,占地比正殿还大些,但是从正门进了,却也并不如何空旷,许是被书填满的原因。书很多,林林各种,天文地理,奇门异术,容郁跟着太后亦步亦趋,手内心不觉冒出汗来。
容郁不敢想下去,如若事情当真牵涉到忻禹,她就是填上一百条命也是徒然。
不过盏茶工夫,裂开的墙却又缓缓闭合,书架仍照原样升上来。
“皇上驾到――”门口传来通报,声音方歇,忻禹已经大步出去,视野落到容郁面上,浅笑道:“你也在这里啊。”容郁见他额上微汗,心中不由打动,想道:他必是得了动静,怕我有个万一……如此,倒是我愧对于他了。
“既是费心,不看也罢。”太后走过来,亲亲热热携了她的手:“来,天子送了新奇的果子露过来,你也来尝尝。”
容郁低头去,微光下指尖一点暗红,瞬息转为幽蓝,知是中毒,内心不由一灰,想道::却不知那里获咎了太后,惹来如此杀手。
太后笑道:“阿微自幼长在王府,众星捧月似地养着,哪有甚么谅解下人的心机,你就不必为她讳饰了。”
容郁忙忙要跪下认罪,太后却拦住她,含笑道:“不过和你说些顽话,你又当了真,在皇儿面前也这般束手束脚么?”
天衣无缝。
果子露是波斯国进献的,似是葡萄所酿,醇厚苦涩。容郁下认识地想,如果能与忻禹同尝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,随即又想到本身身中剧毒,能拖得过量久还是未知,不由心中酸苦。却听太后问:“容儿感觉味道如何?”容郁回道:“公然甘旨。”太后笑道:“既然容儿喜好,那么今后每三个月来慈宁宫陪我共饮罢。”
迎着他的目光畴昔,眼眸和顺,如初见的模样。
忻禹笑一笑,不说好,也说不好,只抿一口粥道:“你倒风雅。”又道:“奇了,怎的每次都是桂香,就不怕朕感觉腻?”
容郁心下稍安,却不知绛绡对每个妃子都是同一套话,连字句都没改过。
本来关雎宫在这里。
容郁多么机灵,天然明白太后是在表示她,她中的毒只要每三月来慈宁宫取一次解药便可,心下一松,笑道:“诚所愿也,不敢请耳。”
容郁不敢再扯谎,答道:“略微认得几个,读过诗经和唐诗三百。”太后对劲地点点头,道:“长日无聊,多读点书老是好的,哀家闲暇时候也喜读书,皇儿用心,给哀家安插了书房,你既来了,就随哀家去书房,挑几本喜好的带归去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