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快明的时候刮起了西北风,那风从四周八方钻进豢养室,柱子上的马灯晃了晃,火苗挣扎了几下就燃烧了,牲口不动声色地聆听着知青不平静的呼吸……
调皮轻声叹道:“怕是女生的脏腑没男生硬,明摆着是臭气熏的。”辛弦点点头,自言自语道:“不晓得口罩管不管用?”
“口罩?”调皮一下子来了精力,“管用,必定能隔臭。”
尹松也喊叫起来:“这不是糟蹋人么!”他一拧身,夹着行李就往外走。
看着他俩的神情,顾罡韬捂着嘴不敢笑出声,赵天星二话没说,抱起她俩的被子就走,蔫秧子提着马灯也赶来了,灯光在他脸上一闪一闪,那张脸半明半暗,他弓着背咳嗽连连。
辛弦睡得很安稳,均匀的呼吸就像泉水在春季的阳光下冒起的水泡。齐浩楠却失眠了,这是他长大成人后第一次跟一个同性并排躺在一起,更首要的是,这是他悄悄倾慕的同性,他曾在设想中拥抱这个女人,亲吻她,乃至抚摩她的胸部。每逢想到这里,齐浩楠都要狠狠骂一声“地痞”。他想翻身,蓦地想起刚才的商定,只好悄悄动了一下身子,尽力保持着侧卧的姿势,不知过了多久才昏昏沉沉地睡去。
尹松的牢骚话滋长了调皮的情感,她撇撇嘴大声嚷道:“就是嘛!莫非接管贫下中农再教诲就非得和牲口住一块?这清楚是欺负人!”她声音有些沙哑,眼睛里含着两颗晶莹的泪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