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用的是两块五一瓶的高粱酒,烟是两毛钱一包的飞马。
牢骚归牢骚,还得要去接。
第一桌席面办在新房的堂屋里,坐的都是出产队的几个干部,另有大勇的娘舅叶教员。
刚到方大兴门口,碰上方知行出门办事,瞧见韩念念,眼睛敞亮有神,“来找我有事?”
酒足饭饱,韩念念又被请到炕上坐,姚家人充足诚恳,给了她一担“谢媒礼”。
韩桂娟惊奇,“买暖壶得用产业劵,你哪来的啊?”
韩桂娟不迭点头,“还是你想得殷勤!”
勉勉强强喊了一声,“奶。”
“外婆!”
吃到嘴的来宾无一不夸奖。
陈玲刷得沉下了脸,拉长脸道,“姥姥,你啥意义,合着我爹娘给我购置嫁奁就是霍霍钱啊。”
“方书记,这段时候有没有女人寻求你啊?”韩念念旁敲侧击,决定不给他强行牵线,等他看上哪个了,她再主动做他们媒人。
韩念念跟着迎亲步队,刚进门,姚大婶就迎了上来,热络的拉着韩念念的手,“大闺女,快先上桌座。”
两下告别,等方知行走远了,韩念念才把装猪肉的麻袋扔空间,一起小跑到家。
陈大婶听得直撇嘴,“有啥都雅的,几十块钱白瞎了没花到点上,还不抵打个五斗橱!”
这一夜韩念念睡得不如何安稳,转每天不亮就起了。准嫁娘陈玲也起了,穿了她的红罩衫,对镜贴黄花。
“是我二哥家的,就这一个闺女。”
结婚前一天,陈家人还得派小我去韩桂娟娘家下帖请人,小山子乡称它叫“撑腰杆”,娘家人来的越多越有面子。
“啥有后没后的,总归是二哥的闺女!”韩桂娟做女人的时候没少听韩孀妇说“丫头赔钱、丫头命贱”之类的话,听着就烦。
快十一点,姚大勇赶马车过来,换了身列宁装,胸前别着红花,脸上欢乐之色不掩,一群小伙儿跟着一块来接亲。
“念念,快叫奶啊。”韩桂娟胳膊肘拐拐她。
“娘!”
韩念念没接,“姑,玲玲好歹结婚,我这个当姐的总该给她购置点东西。”
她家卫粮的婚期也快到了,打的是平常的五斗橱,眼下听旁人这么赞陈玲的大衣柜,内心不由得发酸。
本来高欢畅兴的氛围,因为韩孀妇这番指桑骂槐的话刹时冷了下来。
韩孀妇不悦的哼了一声。
方知行把题目丢给她,“为甚么这么问?”
错眼间,老太太才重视到韩念念这个陌生面孔,“这是哪个家的?”
“厂矿坍塌...和我二嫂一块...”韩桂娟红了眼眶子。
媒人请上座,自古以来的风俗,韩念念也不谦让,顺势坐北朝南。
“老二呢?”
到三岔道口,韩念念跳下了自行车,伸手往南边方向指指,“我跑半小时就能到家,方书记,谢啦!”
闻言,韩念念喜道,“我已经给你刺探太小何家那边动静,小何她娘也是想走老式婚姻,嫌弃新式婚姻太简朴不像样。”
五斗橱能跟大衣柜比吗!
“莫非媒人没有姻缘啊...”方知行忍不住嘟囔一句,可惜风太大,韩念念没听清。
“大妹子,好些时候没瞥见你,听小何说你回籍下代课了!”孙雄师热络的号召韩念念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