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身材可有好些？”陆望舒见林西陆面色阴沉，晓得必定出了甚么事。
林西陆是第一次来这弟子房，只见到一个长长的大通铺紧紧的挨着墙，上面估摸着能睡上十来小我，看着倒是挺宽广的。他走近几步，伸手一摸，眉头不由皱了起来，这床底垫的褥子，床上摊着的被子，都只要薄薄一层，春春季也就罢了，可眼下天寒地冻的，这类被褥压根儿不能御寒，能做出这类事的，这清平观中除了周铮，底子不消做第二人想！
“他身子本来就弱，林道长，相爷不必挂记。”素易出来打圆场。
可他话音刚落，就有个琴倌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，越咳越凶，竟有一副要咳的背过气去的模样。
“摆布这里是处幻景，我又何必在乎这幻景当中的人对我的评价呢，他们看到的既不是真我，我见到的也都不过是虚空罢了。”陆望舒浅浅一笑，“走吧，去看看那些伶人吧，之前传闻他们被安排暂住在了这观内的弟子房，算算晾了他们数日了，这左相和林道长的架子也该摆足了，不会再惹人思疑了。”
想到在唐楼时，陆望舒的工夫那是一等一的，除了林西陆和林知夏，楼里没人情愿与他过招。现在却变得文文弱弱，怕是挨了一拳连还手都有力，林西陆忍不住笑了出来，悄悄一拳打趣似的击在陆望舒肩头，小声说道：“看来知夏对你的工夫非常恋慕，这才在执念中将你满身的工夫都给去了。”
“如此说来，只要大家积德事，说好话，岂不是都能得好果？”林西陆顺着他的话说道，“我看也不尽然吧，不是都说祸害遗千年么，有些作歹多端之人，也都寿终正寝，而有些积德积善之人却不见得有好了局。”
二人这般行动在本身不感觉甚么，但落在旁人眼中却又有了一番深意。
陆望舒听了，稍稍一回想，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。
“是我忽视了，实在是对不住各位。”林西陆对这些伶人抱有惭愧，恰是因为他，这些人才被武伶馆送来的，才会在北风中等了那么长时候；也是因为他，周铮才对他们使阴耍诈，害得他们久病不愈。
“这宅子精美，我也筹算小住几日。素易兄这么晚还不睡？”林西陆站在水池边，望着桥上的素易，逆着月光，素易的面庞固然恍惚，但周身披收回来的气质与之前的都不不异，是那样的让人难以靠近，哪怕是多看他一眼，仿佛都会令人感到哀痛。
林西陆仓猝扶起他们，道：“几位言重了，既然是因我变成这般处境，我天然会卖力。各位还请清算一下，本日就搬出清平观。”
“扑通”几下，几个琴倌跪倒在地：“林道长这是折煞了我等贱民啊！我等命如蝼蚁，能被林道长派人医治且收留至此已属幸运之至了，是千万不敢再有他求……”
“这姜哲算是处理了你两难的地步。”陆望舒坐在软塌上，抿了一口手中的热茶。
“夜色恰好，睡了岂不成惜。”素易不再看林西陆，背过身去，看着天上的明月。
这不是林知夏又能是谁呢，实在一进门林西陆就瞧见了他，可他却一向望着窗外，仿佛没有重视到有人出去了。眼下看来，他不是没发明有人来，而是压根不肯意理睬林西陆和陆望舒。